“你這個混蛋,我殺死你……我殺死你……”利澤西咆哮著,憤怒的像是一頭獅子,他手裏抓著兩個砸斷了的椅腳,一下一下,用力的抽打在利墨染的身上。
利墨染平時有鍛煉身體的習慣,本身身體不弱,若說打架的話,尋常三五個大漢都近不了身,他在下巴被打了一拳之後,其實已經反應過來,但是,他並沒有還手,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的這種默認的舉動,都讓利澤西變得更加歇斯底裏,更加失去控製。
“混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她是我媽啊……你怎麼可以殺她?你他媽~的真是個畜生。”利澤西眼角的淚水,簌簌的往下流落,哭泣有如一個孩子,是那麼的無助。
“我沒有殺她!”利墨染很想這麼說,但是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終,他重重的歎了口氣,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沈秀蘭還保留著最後一絲混沌的意識,她知道利澤西來了,卻沒想到利澤西會來。
前兩天她還吩咐利澤西去國外玩兩天,並給了他一大筆錢,親自送他上的飛機,卻沒想到,利澤西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就是命嗎?
她想說話,但是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朝著利墨染的方向一聲苦笑,她知道,自己無意中連累他了,可是,已經沒辦法解釋,就是說對不起的力氣都沒有。
利澤西打夠了,飛撲到沈秀蘭的麵前,將她用力的抱住,聲嘶力竭的叫人,傭人們被驚動,發現這一幕之後趕緊哆哆嗦嗦的打120,想了一會覺得不妥,又打了110.
沈秀蘭趴在利澤西的懷裏,忽然覺得生命已經沒有遺憾,至少她還有一個這麼愛著她的兒子,微笑著,安靜的,在利澤西的懷抱裏死去。
利澤西跪在地上,哭的驚天動地。
跟隨救護車一起過來的是警車,救護車帶走了沈秀蘭和利澤西,警車帶走了利墨染,至始至終,利墨染和利澤西之間一句話都沒說。
他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一個局,因為相信沈秀蘭,但是,事情發生的太過湊巧了,這個誤會,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啊。
……
陳黛兒在公司裏沒見到利墨染,下班回家之後依舊沒有見到,隻是右眼皮一直在跳著,隱隱有些不安。
晚上隻喝了一碗粥,正要去洗澡,就看到傭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遞給她一份最新出爐的T市晚報。
晚報頭條,觸目驚心的幾個大字讓陳黛兒腦袋一陣眩暈,終究是出事了啊,她喃喃自語道。
明城國際大酒店,龍薇抱著報紙,裏裏外外的翻了個遍,神情有欣喜,有悵然,有失落,這是最壞的結果,卻也是一個理想中的結果,她將報紙撕碎,天女散花一般的,從陽台上撒了下去,而後,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電話。
長城俱樂部,黎朝歌在看到報紙上頭版頭條利墨染弑母那幾個大字的時候,就哈哈大笑起來。
他和利墨染之間,互為壓在心頭的一座大山,彼此一直都在暗中較量著,誰也不遑多讓,他們兩個遠遠算不上好朋友,但是在關係極為惡劣的同時,偏偏又是對彼此最為了解的人。
或許,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在誤會著利墨染,卻有兩個人知道利墨染是清白的,這兩個人,一個是陳黛兒,另外一個,則是他了。
蹙眉低頭沉思了一會,他吩咐道,“打電話約T市公安廳的幾位吃飯……”
或許他和利墨染並不是朋友,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應該去做的。
……
清台區公安局,審訊室內,利墨染坐在凳子上使勁的抽著煙,在他的背後是一塊白牆,上麵寫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幾個大字。
審訊他的警官有三位,兩男一女,搭配的極好,但是因為利墨染身份特殊的緣故,他們不可能像是對待尋常的犯人一樣對待利墨染,就像是利墨染想抽煙,胖的那個警官,馬上把包子的那包用來孝敬領導的小熊貓遞了過去。
沈秀蘭在送往醫院之後,因為流血過多不治的消息,利墨染早已知道了,這是一個難以接受的結果,一連抽了兩根煙心情都沒辦法平複下來。
他抽煙的時候看上去很是頹廢,俊美無籌的一張臉,有著一種驚心的暗黑氣息,這樣的男人,對女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審訊的那個女警官也不是什麼小女孩了,但是看到利墨染這模樣還是怦然心動,如果不是職業素養使然,讓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話,估計她早就要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