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最近渤海這幾日有大風浪。鐵甲重艦也經不起這幾日風浪的拍打,莫要出海了。”
白芪拱手道謝,一人一夜叉就著時事聊了起來,不知不覺就聊到了明國的局勢。白芪順勢請教起並濤對如今局勢的看法,並濤一邊嚼著肉脯,一邊思考起來。它回答道:
“如今明國以西,婆娑羅洲的最西麵。也就是爾等所稱歐羅巴,各藩國無不臣服明國,翡冷翠設有歐洲直巡府,體恤民情,與藩國互通有無。實不相瞞,此乃西婆娑羅千年爭鬥之中未有的平和之景,依我看來,西麵數十年之內並無戰端興起。”
“南洋暹羅,渤泥等國自明初就臣伏。如今已有六百餘年。而天竺,錫蘭沆瀣一氣,自詡地遠天高,兵力雄厚。不服明國許久,又聞兩國頻繁攔截明國艦隊,囤積兵甲火炮。三年必反,白兄身為北海總兵司指揮使。此國自然不在白兄轄域之內。不過還是要轉告同仁,不得不防。”
“順由奴兒幹都司至北往東,乃利洲地界。明國自文正伊始,就在此拓土移民。利洲本乃紅人原住之地,物資富饒。東岸盡被英夷所掠,建明末年明英之戰。明國大敗英夷,奪取利洲。安撫民眾,休養生息。設有利洲直巡府,兩百年來已無戰事。此地亦無慮也。”
白芪遞上一杯酒,好奇地的問道:
“依並兄高見,明國何處有戰火之憂?”
夜叉摘下一個附在肩膀上的蛤蜊,像嗑瓜子一樣吃了起來,它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婆娑羅北岸,有露國。國人善戰好武,建明末年明露又有一戰,此役過後。其國已滅,國土盡歸明國。國人分撥兩路,西歸歐洲直巡府管轄。東路國人大部流經奴兒幹都司之島,大多夥同倭人,聚集成匪。劫掠明國與利洲通商船隊,白兄一年之前率船剿匪。大勝而歸,歸途之中橫遭颶風,艦隊半數盡沉。但依我之見此乃七分天災,三分人禍。此處匪亂已平。勿慮也。”
“南利洲距神州最遠,此地自明國建國伊始就未涉足。孤懸海外,我聽聞國是院正起草南利洲拓土之策,明國五洲廿三艦隊之中,功勳卓著者自然屬白兄的北海艦隊。議會定會將此拓土重任交付與你,吾言立此。白兄可拭目以待。”
白芪聽到夜叉提到北海艦隊沉沒一事,黯淡下臉龐,他統領的明國北海艦隊是五洲二十三支艦隊中的精銳之師。全艦隊一百一十七艘艦艇中有七艘建明級的超重型黑甲船,一年前作戰歸途之中。遭遇了颶風,種種原因之下。七艘建明級黑甲船隻剩下了四艘,船隊損失過半。隻留下七十八艘艦艇。自己的艦隊因此無力出港,隻能把損壞的艦艇拖往泉州港進行維修。同時催促英夷三島的造船廠開始修建新的軍艦。要不然在這一年的時光裏,他可沒有這麼悠閑的時間來渤海垂釣,會一會老友。
夜叉喝完最後一杯之後,抓起一把肉脯放進嘴裏。發出了很大的吧唧聲,夜叉似乎是吃飽喝足了。它把腰間的令牌拿起一看,急忙起身,對白芪做了一個揖。
“白兄,時間到了。我就此告辭。”
說罷起身出了船艙,白芪一路把夜叉送出船艙。他對夜叉說: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還能見麵啊。”
夜叉拍了拍肚子:
“隻要這春繆酒還在,我隨叫隨到。”
夜叉縱身一跳,躍入海中。濺起很高的水花,貼著海麵遊了兩三圈。探出頭來,扒著船身對白芪說道:
“白兄,這幾日要有巨浪出現,莫要出海釣魚了。切記切記。”
然後一個猛子紮入海底。白芪站在甲板上看著並濤的身影漸漸融入海底,突然感到一陣悶熱。他抬起頭注意到,東邊的海麵上一大團烏雲伴著隆隆的閃電,慢慢地向小船這邊滾來。白芪支起船帆,坐在船尾。木船借著風勢,很快就向渤海灣駛去。
“風暴要來啦。”
白芪自言自語的說道,小船漸漸變成了一個黑點。消失在海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