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下一個。”
張邑打斷了江**口的話語,不耐煩的聽取下一個的報告。
吳市的關口接著進行報告,守將是劉一川,成化帝的女婿,當今公主的駙馬爺。劉一川是個典型的美男子,他有著與外貌不相稱的野心。對於自己身為大明的駙馬爺,卻屈尊於張邑的手下,感到無比的難受。
劉一川慢騰騰的走出隊列,睥睨了眾人一圈,慢慢說道:
“本部北岸哨所昨日接觸敵軍數隊,業已擊退,請總指揮使安心。”
吳市位於太倉以西,是長江東段防線的第二個關口。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劉一川所部駐紮有三萬軍士,戰艦四十艘。
“北岸十裏之內的民眾也已經安然南渡,我部在此期間擴充了戰艦四艘,隨時準備作戰。”
。。。
劉一川圓滑的回答讓張邑很滿意,他擺擺手示意劉一川回到隊列之中。
然後是高東,永安,應天府的棲霞與六合,長江入海口的河東五個關口依次彙報。當所有的指揮使都已經結束彙報之後。張邑才從指揮室的正中間回答案前。他有事情要宣布。
“諸位!”
張邑提高了嗓門。
“十三年前,諸位的大多數都與我在北伐時合力殺敵過。以前的各位或許還是一個千戶,一個總旗。而現在已經成了能夠率兵一方的指揮使了。”
張邑把一隻手搭在右邊的虎頭刀刀把上,接著說道:
“自從上次北伐,劉浩的東路軍崩潰造成的大失敗。朝廷已經有十三年沒有進行過北伐了。”
“建奴肆虐,神州陸沉。先帝陵寢慘遭烏塗,芸芸百姓身置水火。我大明和故土已經分別了七十餘年。”
“老朽前日進宮,麵見聖上。”
說道聖上,張邑朝天上一拱手。
“陛下感慨其時日不多,有心再次北伐。蜀地左賽,楚地李威皆上書陳奏,直言北伐討胡。陛下念我為三朝老臣,特來詢問意見。我今日召集你們來焦山一聚,不僅是為了了解防線概況,更是想聽取你們的意見。通曉敵我利害,才好回複聖上北伐一事。”
聽完張邑的話語,指揮使們的心情大多是崩潰的。已經十三年沒有打過仗了,即使是當初的馬上少年,風華正茂的一起書生。在這十三年裏也都消磨了誌氣,對時局抱有悲觀看法。何況這些生長於軍中的將士,指揮使們唯恐一旦開戰,性命和身家可能不保。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吭聲的。
白羅羽聽完之後,很是興奮。自己正親眼見證了成化皇帝的第三次北伐,如果是從別人口中得到這個消息,而自己有機會卻沒親自目睹這個現場。白羅羽可能會後悔死,現在自己是這曆史性一刻的見證人,白羅羽的心跳不禁搏動的更快。
河東的指揮使苗強首先站了出來,朝張邑一抱拳,吞吞吐吐的說道:
“老爺子,我有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張邑一聽這個話語,就知道他多半是不主張北伐的。但是張邑還是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說道:
“但說無妨!”
苗強直起身子,說出自己的觀點:
“我是個粗人,直來直去,我主張近期不該北伐。原因有三:其一,朝廷已經十三年沒有北伐過了,我手下兵士雖每日都在操練,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十三年過去,當年少年已為殘兵,新募兵士又不諳廝殺,這戰力肯定不足。第二,北人剽勇,擅長騎射弓馬之道。朝廷十年來沿長江布防,主力為水師,這一來二去,陸上肯定贏不了建奴。其三,有句話不該說,但是這室內都為自己人。我就直來直去,萬曆十七年開始,我大明的衛所兵製就開始衰落。鄭成功,史可法等名將勤王之兵無不是自己私募。若無萬曆皇帝神威,神州被這幹人等早已割據而去。現如今蜀地左賽,楚地李威。皆為擁兵自重的不肖之徒,建言聖上北伐,其無非是想損我家兵將,擴自己實力,這二人恐有不臣之心,指揮使別被人家當作刀子,去切建奴那塊硬肉。”
苗強每講一句,張邑的神色就黯淡一分。當苗強講完自己的觀點時,張邑的額頭上早已青筋暴露,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