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警察生病的這段日子裏,他們爺倆的感情更加深了一步。老警察幾乎不讓秋果離開自己半步。等他能說完整的話了後,他就纏著秋果講她和大娘在一起時的事,秋果都講了上百遍了,他還愛聽。就因為他的愛聽,秋果才更愛老頭。她在心裏為已經去世了的大娘高興,她就一遍又一遍的講。有時候,她還把自己的一些感受也加進去。老警察常常聽得熱淚盈眶,他的表情也深深地感動著秋果。這一老一小就在這愛的回憶中互相感動著,互相尊敬著,互相安慰著……秋果何嚐不是在自己的講述中回憶並且品嚐自己那曾經的——永遠的愛呀!
現在,老警察聽黃嫂慌張的告訴自己:“老爺子,一個無賴闖進安國的房間去了!您快去看看啊!”身染重病的老人聽了這話,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他自製的一把手槍,在黃嫂的幫助下,坐在輪椅上來到了秋果的房間,當他看見一個彪形大漢把秋果壓在身子底下,正打她的耳光時,老警察用顫動的手扣動了扳機。
處在失去理智中的牛傑隻顧抽打秋果,他被氣瘋了,這個丫頭也太過分了,她竟然這樣騙自己!就在這時,牛傑和秋果同時聽見了槍聲,秋果一個翻身把牛傑從自己的身上翻了下來,並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仰麵朝天的牛傑這時才覺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他看見秋果已經用身體把自己擋起來時,眼睛裏立刻湧滿了淚水。這個丫頭沒變,她還是護著自己,到了生死關頭,她還是護著自己。
秋果驚訝的看著老警察:“爸爸,把槍放下,他不是壞人!”老警察雖然恢複了一些思維,但他的大腦已經沒有以前好使了。有時候他像個孩子一樣固執,有時候又衝動得像個精神病人。他怎麼能忍受別人來侵犯自己親愛的女兒啊!但他看見秋果朝自己擺手,他不明白秋果為什麼會護著傷害她的人,就用不怎麼清楚的話問:“他似(是)誰?”秋果見老爺子的槍還一直朝這邊指著,就輕輕地走過來,說:“您還記得我的牛哥嗎?”老警察對這個稱呼並不陌生,秋果不隻一次的提起過這個名字,但他不理解,他怎麼會傷害秋果?秋果見老人手中的槍已經挪了位,就蹲在了他的身邊,把他手中的槍輕輕奪了過來:“爸,他就是我的牛哥,你想想,你還見過他的。你曾經用他把我引了出來,想起來了嗎?”老警察在自己的記憶裏盡量搜尋著過去的事情,他好像是想起來了,就邊打手勢邊說:“他、是、是嬌嬌她爸。”秋果高興的把老人的頭抱住親了一口:“對,爸爸真厲害,你什麼都想起來了。他就是嬌嬌的爸爸。”又老又病的老警察就喜歡秋果誇他,秋果的誇獎讓他做了很多讓醫生難以相信的事情。現在秋果見老人連嬌嬌的名字都記得,自然是高興。
仰躺在床上的牛傑見他們兩人的樣子,自己也受了感染,他翻身坐起時,屁股疼得他啊呀了一聲。秋果和老警察才知道剛才那一槍已經打在他身上了。秋果緊張地跑過來,看見重新趴到床上的牛傑屁股上已經被血染透了,她緊張地說:“黃嫂,你看好我爸,我送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