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殿內蘇宸歎了口氣,方才來回踱步時聚起的眉峰落了下來留下些許無奈,止步直接打開了殿門,因步伐太過急重一左一右踩得兩個匍匐跪拜在殿門口兩個老太醫的手背上,先下喧嘩的場麵中也能聽到哢哢作響的骨節錯位聲。
蘇宸出來捎帶著將長樂殿的門給關了個嚴嚴實實,裏麵春光旖旎,玉軟溫香飄出來幾縷。
文公公方才被擋門人堵得火冒三丈,但一看到皇上從裏麵出了來眉開眼笑笑臉相迎,蘇宸看著他這張小白臉神情十分惆悵。
文公公一雙賊亮的眼睛與蘇宸對視便將少年神情裏藏著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瞬時顫著嘴急忙做驚恐狀,道:“皇上,白公子投湖了,這次怕是凶多吉少,會沒命的!”他將後幾個字咬的尤其重。
果然看見這少年皇帝白裏透紅麵皮上刷的一下慘白了一層。
旁邊拿著長矛的一個健碩漢子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朝麵前一襲明黃色龍袍的少年行禮道:“皇上,太皇太後下令這些日子讓您安心在長樂殿中幹....幹大事,裏麵的女子肚子一日沒挺著的,您,您一日不能出來。”雖然是員武將,饒是他臉皮多糙厚,這般言語也隻能吞吞吐吐出來。
“朕才是一國之君,這天下是蘇家的天下,不是她林家的天下,宋威你這是要造反嗎?”蘇宸厲聲道,事出緊急蘇宸不想與他多費口舌。
“皇上!”宋威放下抱著的拳頭立在了欲走的少年前頭,一眾禁衛軍看著頭的舉動扭捏著手中的長矛也開始有所舉動。
“太皇太後也是為江山社稷著想,為皇上著想,請皇上三思啊!”宋威端的一副大義凜然,急聲道。
“請皇上三思啊!”旁邊的一眾侍衛異口同聲,渾厚的嗓音十分響亮,將蘇宸的耳膜震了一震。
蘇宸緊了緊手中的拳頭,狠下心將自己的脖子男子手拿著的長矛鋒刃邊上,大力的握著讓它立定,表情淩厲。在旁的一眾禁衛軍看到他們的小祖宗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嚇得手連同握著的長矛都在發抖。唯有站在蘇宸側身旁的文公公掩住了神情上的玩味,一臉的淡定。
“皇,皇上您.....”顯然宋威也是被麵前少年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住了。
“宋威你可想好了,我要是死了你可就是弑君,滿門抄斬株連九族都是輕的!你那個好妹妹不是剛進宮沒多久嗎,朕若是死了就點名要她陪葬!”蘇宸眯著眼睛看著麵前一身鐵甲的漢子,也隻有提到那個女子時這糙漢神情上才會閃現出一絲柔軟。很好。蘇宸冷哼了一聲,將握著的長矛推倒糙漢身上。“看朕回頭怎麼收拾你!”說完提著衣擺就向雪泠宮衝,文公公緊隨其後。
雪泠宮。
寢殿門口宮人進進出出,蘇宸一路扯著龍袍的衣擺從長樂殿跑過來,此時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顧不得跪下一眾宮人驚愕的表情,卯足了勁往裏麵衝。
待奔到裏麵正瞧見太醫最後又深深皺了一下白眉將手從白衣男子脈上拿下來。
“死沒死?”蘇宸急聲道,用詞很直接。
那老太醫見皇上親自前來急忙行禮被其一把拉住胳膊,看著床榻上麵色慘白如紙的白衣男子疾言厲色道:“直接說這次死沒死?”
饒是已經經曆過四次這種情況,但每每看到皇上此時暴戾的神情老太醫的白須胡子還是會止不住地顫上兩顫。“沒....沒死....沒死成,皇上。”
聽到這句話,蘇宸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回到原處,看著床榻上墨發濕透麵色如紙的男子歎了口氣,轉而問道:“他的身體如何?”
老太醫佝僂這腰立在蘇宸的身側道:“回皇上,白公子身體本就孱弱,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不足之症,如今初春時節乍暖還寒白公子一時想不開去投那初雪湖先下體內的風寒不是一般的風寒,這個是.....”
“廢話連篇!”眾人隻見背手站在的一襲明黃色龍袍的少年目光深深地看著床榻上的白衣男子冷聲道:“馬上回太醫院聚幾個中用的老頭弄出藥方來,白公子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就等著陪葬吧!”“愣在幹甚!還不快去!”
聞言老太醫渾身打個了個激靈。“是是。”
這時文公公將一塊錦帕遞了過來,蘇宸看著室內跪了一片的宮人道:“來兩個人將白公子的頭發給弄幹。”
“是。”兩個宮女唯唯諾諾應令走了過來,想要接住文公公拿過來的錦帕,可那錦帕不偏不倚地直直遞到了皇上麵前。兩個小宮女隻見皇上神色頓了頓道:“你們退下,朕親自來。”
蘇宸手裏拿著那塊錦帕挪著步子在床頭坐下,正對著遞過來錦帕的文公公,輕輕緩緩地為躺在床榻上的男子擦拭。
匍匐在地的宮人們看到他們皇上先下這麼和緩的動作,這麼溫柔的眉眼不禁替後宮中的三千佳麗捏一把辛酸淚。
蘇宸用錦帕一根一根將男子的墨發仔細擦著,千絲萬縷的記憶也跟著這墨發被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