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烏啼四周一片靜謐,迎麵徐徐吹來淡淡清風拂起幾縷發絲,冷澀而陰森皎潔的月光傾灑在他的肩頭變成一道孤鴻殘影背後的小徑也變得越發暗淡。血煞獨坐在崖邊,仿佛昂首眺望著什麼。目光深邃而空洞顯得無神而又嚴肅,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中有隱隱的期盼即使在這樣的深夜中也毫無睡意,或者說也許根本睡不著才對。
他原本想辦完事便立刻回魔界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路走來,竟發生了那麼多事,雖然自己一直從未想過放棄,但是說真的,現在看著頭頂上那輪明月,血煞卻感到有一絲迷茫了,這要換做以前的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前進,可現在不一樣了。
身邊多了兩位......不,也許是更多的人需要他牽掛和保護,再也不能像曾經那樣不顧一切了。而這也正是雪要教給血煞的東西。“不過,現在領悟也不晚吧?”隻見血煞對著虛空這麼低語道。回應他的也隻有那仿佛永不停息的山風。要說這種改變到底是好是壞,他也不知道。而且每當他感覺接近那個答案時,卻總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好像越是接近,反而離得越遠一樣。不知不覺,他猛然意識到,自己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了,而給血煞帶來這種對於他來說是翻天覆地的改變的,無疑就是身後的那兩個人了吧?
真的是翻天覆地的改變呢!現在回想起來連血煞自己都禁不住嚇了一跳,接下來如果能成功複活少主的話,那麼他的願望也就成功了卻了。曾經作為貼身護衛的他,保護雪的安全便是血煞存在的意義。但是現在,似乎在不經意的邂逅中,找到了新的意義。有種像是靈魂找到了歸屬的暢快感覺。遠處夜空中,在那淡淡的薄霧中,閃爍著一顆珍珠般的光點。那是夜空中最亮的一顆名叫“天狼”的星星。雖然名字叫天狼星,但是不管怎麼看,都和狼沒有什麼關係。
既然看到它了,也就是說快要破曉了,血煞用雙手當枕頭,正要躺下來休息時,忽然視線捕捉到了一個背影,準確的說應該是下半身,而且以這樣的角度看上去的話,似乎各種意義上都很糟糕啊。血煞立刻像是彈簧一般跳了起來,正想道歉,不料迅疾的掌風,以及那媲美狂風暴雨一般的力道眨眼間落在了他臉頰上,頓時疼得血煞捂著半邊臉,一陣哀嚎似的悲鳴。
接著便看見婉兒帶著殺氣騰騰同時又無比羞恥的表情怒瞪著自己,那模樣看上去,無論什麼時候拔劍剁了自己都不奇怪。想想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最不能讓人看到的地方被人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換了誰都得羞得無地自容了。女孩兒無論什麼時候對守身如玉這件事,那是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就這方麵來說,血煞這一巴掌挨得並不算冤枉。可即使是這樣,一聲不吭就打過來這怎麼說也有點兒過分了。
血煞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解釋道:“對不住,可我也不是有意的。”雖然自己做事從不喜歡多做無謂的解釋,但是這種情況下,不解釋的話恐怕真的就不隻是挨巴掌的問題了。可他剛說完,氣還沒喘雲,猛地見婉兒壓低身子,做出了拔劍的動作,說著:“色狼,看我把你眼珠給挖出來!”見狀血煞急忙連連後退,並舉起雙手,又急又氣地解釋道:“喂喂!我不是說了不是故意的嗎?再說了我不是色狼啊!”“多說無益,受死吧!”
說完,婉兒便拿著劍以把風劈開的速度,對準血煞的腦袋砍了過來,見狀,血煞受不了似的歎了口氣後,迎著掠來的劍鋒躍起,像隻鷹一般,旋轉著掠過半空,在婉兒身後文文落地,緊接著便聽見一連串像是連鎖爆炸似的岩石碎裂聲,濺起的無數碎屑,像是傾盆大雨一般自兩人頭頂正上方接二連三,源源不斷地落下來。緊接著趁著婉兒轉身間隙,血煞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像是捆繩似的按住了她的手腕,雖然他並沒有用多大力氣,不過也讓婉兒動彈不得了。那感覺,就像是被巨大的夾子鉗住似的。
“放開我,你這個淫賊,偷窺魔!”婉兒火冒三丈的怒罵道,那個模樣,雖然有點兒凶神惡煞的,不過也很可愛,尤其是那張因為羞恥感而變得麵紅耳赤的臉蛋。隻見血煞慢悠悠的說道:“你保證再不用劍砍過來的話,我就放了你。”“你做夢,我一定要殺了你!”婉兒怒氣衝衝的瞪著血煞那張看起來毫無表情的臉,可正是因為這樣才更讓她感到可惡。而血煞這時也明白了一件事--就算是被蠱術迷惑了心智,這種事也還是會在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