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透過胡桃木窗格灑了進來,暖暖的光線,接近無限的金黃色,就像是海浪一般翻湧著,將一整個床都籠罩在陽光中,就仿佛一個繭似的。血煞瞪著微微充血的眼睛,結果一整個晚上幾乎都處在輾轉反側的糾結狀態——身邊躺了個銀發美少女,而且還把自己的手當成了抱枕,舒舒服服的壓在腦袋下,隻要一翻身,那如人偶一般的精致臉蛋就近在咫尺,更別說那微微輕啟的桃色粉唇了。
還有隨著每呼吸一次,胸前的兩座山脈就微微起伏晃動起來,使得血煞根本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兒放。“睡不著......”百般無奈的吐了口氣後,正想起床,卻猛然發現身體似乎動彈不得,起初他還以為是太累了沒有在意,可當他再一次試圖活動手腳時卻發現真的動不了,要問原因嘛,那是因為身上被奇怪的東西纏上了。準確的說是原本躺在裏側的埃蕾貝爾,不知不覺滾到了他的身上。
而且,還用手摟著他的脖子,臉朝下將頭埋在自己的胸口,似吹氣一般的呼吸著,而且還帶著怪異,卻非常放鬆的音節。要說那是呼吸聲的話,那真的在各種意義上都很微妙啊。“現在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嗎!?”血煞在心裏狼狽不堪的怒罵一聲後,隔著埃蕾貝爾那像是“打開的折扇”一般平攤在自己胸口的銀發,用極為不滿,又有些窘迫的聲音叫道:“喂,起床了......”
半晌後,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沒有一點兒反應,用更為響亮的,像是吹風琴一般的呼吸聲代替了回答——“這家夥,到底睡得有多死啊......”他在心底無可奈何的想到。一般來說,如果是在別人房間,而且還是與異性同床的情況下,沒有人會睡得著吧?女孩兒大多會尖叫著“色狼!下流!不要臉!”之類的話,然後把對方趕出去才對。不過眼前這個女孩兒就......該說她是特別呢;還是沒有危機意識呢?
不管怎麼說這裏都有一位被她折磨得徹夜難眠的人,可以的話真的希望她可以替自己想想。“喂,我說......”這次他稍稍提高了音調,終於,豎立在頭頂的一絲銀發微微晃動了些許。接著從胸口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那聽起來就是夢囈似的:“嗯......”少女將頭轉動了一下,變成了右邊臉頰枕著血煞胸口的姿勢。接著又旁若無人的進入了夢鄉。
通常來說,如果是未婚妻的話,不是應該先起床準備好早餐,然後再叫丈夫起床的嗎?現在兩人的立場卻完全顛倒過來了。“埃蕾貝爾!起床了!”血煞終於忍無可忍,嘴湊近她的耳朵,以前所未有的巨大音量叫道,那聽起來就和雷鳴差不多。而且,他順便連尊稱都省了,而是直呼其名。這次,少女總算有了點兒明確的反應。
隻見她依依不舍的離開自己的胸口——雖說是離開,不過也隻是把頭抬起來而已。過了好一會兒,待茜色的光源聚集到雙眸中後,埃蕾貝爾半睜著睡眼惺忪的雙眼,用略顯含糊,但卻輕快的語調打了聲招呼:“早上......呼哈......”“等等,為什麼最後那個字會變成慵懶的哈欠聲啊!”血煞再一次抱怨她那毫無防備的態度和語氣。
“對不起,我早晨有懶床的習慣。”埃蕾貝爾一邊若無其事的道了歉;一邊理所當然似的將身體轉向右邊,再次就這麼若無其事的下了床。事實上她現在身上隻穿了昨晚上自己給她的那件奶茶色風衣,而且因為紐扣沒全部扣上的問題,所以風衣也敞開到了令人擔憂的危險程度,仔細看的話,甚至能看見大半個山峰。
更要命的是,她本人似乎毫不在意這些在旁人看來十分危險的細節,這到底是對血煞眼前的他保留的信任呢?還是說她根本缺乏對“異性”這一詞的理解呢?就在血煞想著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念頭時,忽然見埃蕾貝爾就這麼原地轉過身來,停下來的同時,胸前那唯一一顆用來遮羞的就扣,隨著一陣清亮的爆裂音,從兩人視線中消失了。
“啊......”她用仿佛是在問:“發生了什麼事兒呢?”的迷茫表情看著完全敞開的風衣,似乎還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似的。之後,房間裏就像是所有聲音都消失了一樣沉默了三秒鍾......也許是更長的時間,期間血煞一臉錯愣的看著幾乎一絲不掛站在眼前的銀發美少女。視線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再也移不開了。
然後——“嗚哇!!???”在發出一陣堪比雷鳴電閃似的慘叫後,就這麼仰麵倒在了床頭。不僅如此,甚至還伴隨著如泉湧般的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