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一整片陰雲裹覆,顯得陰沉沉的,見不到一絲的陽光。微風輕拂,帶來的絲絲縷縷寒意,像在啃噬肌膚與血肉一般讓人不由得縮起了脖子。雖說是夏季,但是天空中卻零星地飄著雪花,好像下著一陣珍珠雨一般。“好冷......”血煞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對這不合時宜的夏之雪抱怨道。事實上,在初夏氣溫漸漸爬升的日子裏,這種偶爾一反常態的天氣並不多見,但也沒有到相當罕見的程度。
但是,像今天這樣居然冷到飄起了冬季才能見到的雪花,倒是頭一次。明明出門時都是晴空萬裏,不見一片雲朵的,“這還真是說變就變啊!”血煞一邊搓著快要失去知覺的雙手;一邊發出了感慨。甚至連嘴裏吐出的氣體,都在溜出雙唇的一瞬間,凝成了晶瑩、無暇的霧氣,照這樣下去,夜晚應該會更冷。而且,雪如果這樣一直不停的話,到明早應該就會積得很厚了。
“早知道會這樣,就該多帶幾件......多穿幾件衣服才對。”血煞在心裏懊悔不已的嘀咕道。因為他穿的黑皮革製服是無袖式的,雖然不至於會著涼,但是裸露在外的雙臂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此時連同整個手掌被凍得通紅,甚至有些微微發紫,可想而知今天的氣溫該有多低了。
不過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少女雖然穿得也很少——白色短靴搭配黑色過膝襪,再配上純白色蕾絲短裙;上身則還是和先前一樣的奶茶色風衣。不過,這些都是向一位路人借來的東西,剛好一出門就碰到好心人,而且還什麼都不問就把你請進她家,不僅如此甚至還給了你一套衣服——像這種好事,一輩子也不可能有。可今天偏偏遇上了,這隻能歸結為運氣太好了吧?
起初,埃蕾貝爾一直在猶豫,從她閃爍其詞的目光來看,似乎對眼前這個人的好意到底該采取什麼回答——“不......謝謝您了,我不需要!”話音剛落便轉過頭來,帶著求救似的表情望著血煞,一臉的迷惑。那目光從期待轉為失落,然後又從失落轉為沉默,心裏在想:“若是接受了這個人的好意,他就不會給我買新的衣服了......”帶著這種杞人憂天的悲觀想法直瞪著血煞。
看得血煞渾身如芒在背,十分不舒服。而且雖然埃蕾貝爾的目光隻是純粹的不知所措而已,但是這在旁人看起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了,感覺在各種意義上都會被誤會。“啊,兩位是什麼關係呢?”束著馬尾的中年女性,推了推稍稍有些下滑的圓片眼鏡,好奇的問道。
可能是因為視力不太好的緣故,她即使帶著眼鏡,也要幾乎眯起眼睛才能看清血煞的樣子。之後,不等血煞回答就自顧自的一敲手心,笑道:“不會是夫妻吧?”話音剛落,他差一點兒頭朝下摔倒在地。“這到底從哪兒看出來的啊?!我們看起來那麼像夫妻嗎?!”他立刻這麼抱怨道,近乎抓狂。“你也不要在那兒點頭啊!”話音未落血煞又對埃蕾貝爾的行為發出了比以往聽起來都要狼狽的聲音。
“嗯?可是你昨晚都溫柔的睡我了,不是說隻有夫妻才能那樣的嗎?”話音剛落,在場的兩個人瞬間表情便如凍僵一般凝結了,血煞這次真的直接頭朝下,以一個幹脆利落的“狗啃泥”姿勢摔倒在地,發出一陣響亮的碰撞音。
——“別說這種容易讓人誤解的話啊......!根本不是這樣好不好!睡不是指那個啊......!!”血煞帶著一連串聽起來語無倫次的咆哮,加上狼狽不堪表情的解釋,看來絲毫沒有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