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這個冬天,很多人終身難忘。卓然這個異世界的蝴蝶攪出的風浪首先侵襲了他的身邊人,不僅僅是小妹。
大哥平安最近常常感覺自己在做夢。
他是長子,既要支撐門楣,又要照顧弟弟們,還有撫養慢慢長大的二兒一女。
爹在世時,已經將家族的事務做了劃分。他至今還記得爹臨終前的交代,
“平安,你一向穩重,家裏交給你,我是放心的,你開拓不足,守成尚有餘。外麵的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割舍掉,別舍不得。
爹死了,看在爹的麵子上,隻要你安分,別亂插手,安安穩穩做個富家翁是沒有問題的。
你要真出了什麼事,雖說你那些叔伯也不會坐視不理,但能不打擾還是不要打擾為好。你千萬要低調,不要強出頭。”
“老二年青時,有點不爭氣。娶了媳婦後,老成了不少。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你要盯緊他,以防萬一。你是長房,萬一有什麼不忍言之事,該果斷還是要果斷,免得禍害整個張家。”
“老三身份特殊,爹一向讓他讀書,家裏事情也不讓他摻和。縱使你和老二都出事,有那封信在,他也可以保住,張家也有一條根在。
老三要讀書,花費大,家裏卻隻能靠著爹分的那些田地過日。
所以這次分家,田地是多給了不少,慶幸的是你和老二都沒吭氣。
你們兄弟感情好,不爭家業,爹心裏舒坦,死了也放心。
不過老三那邊家裏有什麼不太平,你要出麵,老三自己理不清的。他老丈人是聰明人,不會讓你為難。”
爹還不放心,又特別交代了一下,“老三,就讓他一心讀書就好,別摻和你的事,一定要牢記。”
平安牢記著爹爹的話,這幾年一直安安分分,人如其名。幾位叔伯見他嚴守規矩,也不打擾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這一切在這個冬天突然變了。
也許是鄉試落榜,也許是弟妹離世,也許是重病所思,反正平安也搞不清楚,超哥就像變了一個人。
一個冬天,僅僅一個冬天,超哥成了大名士,明德要娶李家小姐,種痘社擠滿了廬州的豪強。還有什麼事是超哥做不到的?
想到種痘社,平安就皺起了眉頭,那幾位叔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摻和進來了?慶幸的是,他們隻是捐了點錢,並沒有與超哥多說什麼。
想到這裏,平安又想起平安丈人的話,
“超哥是要考科舉的人,不能再整天這麼廝混下去了。再有名望,也就是個虛名,他又不甚樂意多與同科交流,既然如此,還是趕緊回鄉去為好。”
超哥也聽話,不用他多費口舌,等朝廷使團一走,就回家了。聽說,這些日子又在開始發奮,跟往常一樣,看來超哥還是那個超哥,隻是長了本事。
就在平安胡思亂想之際,卻聽的兒子明德進來,說,“爹,淮鹽總會的鄭三爺遣人來了,說要請您過門一敘。”
怕什麼來什麼,好幾年沒去了,現在又來了,躲是躲不掉的。平安也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去那個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