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五品官,李東陽出門讓看熱鬧的人群一愣,啥時候知府衙門有五品官了。
李東陽看這位仁兄還在是看著傷心,就讓衙役把他小心翼翼的攙扶下來,然後送進府衙大堂,大堂上已經坐好了主審楊守隨。
李東陽沒有審過案子,他不知道關門審判的道理,竟然忘記了關上府衙大門。看熱鬧的老百姓就圍在門口,楊大人有心想趕也不好出口,他是清流呀。
楊守隨看了這位仁兄的現狀,實在沒法子按照製度先敲他三十大板,隻得無奈的說道,“你是何人,又有何事越級告到府衙?”
誰知道這位慘兮兮的仁兄一下子就哭上了,哭的那個淒慘,簡直是聞者流淚。楊守隨著急了,你說話呀,怎麼上來就哭上了,這都什麼事呀。包公故裏的幺蛾子也是真多。
好不容易這位仁兄哭聲停了下來,也開始想起來訴說案情。這不訴說還則罷了,一說就震驚了府衙內外。
“小的是合肥府典吏姚安的叔父,姚諱守德的家奴姚阿三,此次是來狀告少主人姚謙弑父大罪的。”
楊守隨大吃一驚,驚訝之下,甚至都有點口吃,“你狀告的,狀告的難不成就是濟世醫院醫鬧官司的苦主姚守德?”
“我家老主人確實是姚守德,但是不是濟世醫院害的他,是他的親兒子姚謙害的。”姚阿三咬牙切齒的說道。
姚阿三於是就開始訴說了姚謙殺父的情況。話說姚守德當日大鬧濟世醫院,等到下午鬧也鬧夠了,神藥也吃不上,就讓姚阿三攙扶著來到賭場,狠狠的賭了一把,到了晚上又去了妓院,找了一個婊子廝混起來。
如此一天一夜之後,賣掉十畝良田的那點銀子就打了水漂,再也看不到了。心滿意足的姚守德回了家,就與回家拿錢的姚謙碰了個正著。
姚謙不知道哪裏知道其父亂來的消息,就與姚守德狠狠的吵了起來,父子甚至大打出手,甚至動了板凳椅子。
姚阿三看情況不對,趕緊與其他聞訊而來的家仆把他們父子給分開。第三天白天一切正常,晚上姚謙不知道哪裏弄來了一桌菜,兩壺酒,招待昨天勸架的家仆。眾人對少主人的關心還是開心,高高興興的吃喝起來。
誰知道吃著喝著就慢慢的醉了過去。等姚阿三醒過來,卻被人捆的嚴嚴實實的,最後被送到一個黑礦場開始挖礦。挖礦又危險又辛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礦就塌了。姚阿三命大,死裏逃生,終於從黑礦爬了出來,然後又曆盡千辛萬苦回到合肥。這才知道老爺已然作古,少爺狀告醫院一事。
本來他也想不到老爺的死因與少爺有關,誰知道夜裏偷偷摸摸的回到姚家,姚謙夜裏說夢話,大聲喊著,“爹,你非要把我最後一點本錢給弄沒了,我不把你弄死,讓濟世醫院賠錢,兒子也沒辦法活下去呀。你在天有靈,就別再找兒子了。”
姚阿三聽完,嚇得半死,碰倒了椅子,然後姚謙驚醒了,於是發現了他。一番慘烈的搏鬥,姚阿三終於跑了出去。因為姚謙勢大,他是到處躲藏呀。這幾天聽人說有新官過來,所以今日冒險過來告狀。
楊守隨等人聽完,簡直是目瞪口呆,這真是一樁奇事,也太湊巧了吧,難不成真是無巧不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