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麵對彭韶的一連串發問,也有些茫然,到底是我練兵水平太高,還是官軍太弱,想到這裏,一絲瘋狂的想法就湧了出來,但瞬間就被他壓了回去。
“學生的這些家丁都是良家子,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就可以天下安定。
所以學生雖然沒有勁兵盔甲,但做到了足食足信,又善待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所以他們願意效死力。”
彭韶知道,張超這席話肯定有些不實的地方,但是他所說的確實點中了此時明軍的現狀,沒有做到足兵足食足信,還要他們為了朝廷拚命,又怎麼可能呢?
但是壓製武將是文官集團的共識,天下太平盛世,養一兩個能打的備著就夠了,何必養那麼多精兵強將,就不怕養虎為患嗎?
彭韶這樣想,也沒有仔細追問張超是如何練兵的,他知道了張超會練兵的事實就夠了,畢竟張超是文官集團的一員,他能打就意味著朝廷未來會多一個儒將,這是好事。
說完了湖匪,彭韶就笑著說道,“子卓,你可能不了解老夫,老夫也是福建人,聽說潘公在鄉試前曾經教授於你,算起來你也可以喊我一聲師叔。”
原來如此,張超立刻明白了,他對大海有興趣,這正合福建幫的意願,所以作為福建幫在朝廷的代表,彭韶想探探張超的底也很正常。
張超相信他對潘榮,對林先生所說的,彭韶應該都知道,那麼他還想問什麼?
“子卓,你的想法雖然奇特,但也有一定的道理,隻是實現起來有些困難呀,你能否說說你的具體打算。”
張超知道麵試來了,“師叔,學生聽說這次黃河大水,險些衝毀了運河,可見運河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所以就想著為何不開辟一條海路以防萬一?”
彭韶嗤之以鼻,“你可知道,當日丘部堂給天子獻上大學衍義補時,曾經請求海運軍糧,卻被天子斷然拒絕了。”
張超沉默了一會,隻得無奈的說道,“事在人為,總有辦法可想,唉,這海總這麼禁下去,我擔心遲早會出大事。”
彭韶也無奈的歎息,“我們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人口又多,到處都是流民。
所以對於海商,福建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要讓這些人活下去呀!”
張超知道,這既是感歎,又是試探,像潘榮彭韶這些人,一向號稱清流,可是家中有錢,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這就有些過分了。
你們壟斷了走私,賺了大錢,我張超想摻和進來開海,你們就左一個試探,右一個問題,跟著我大家一起發財,豈不是正好?
更何況,曆史證明,你們那點花樣根本不是西方殖民者的對手,我願意帶你們玩,教你們如何殖民,是你們的福氣才是。
張超笑著說道,“誰沒有難處,我聽說山西人走西口,販賣鐵器給韃子,也是這麼說的。”
彭韶大怒,你這什麼意思,竟然把我們福建人比作那些無恥的晉商,但是想到他們出口日本的那些物品,他也是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