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死灰複燃,那些忘記雪中送炭的舉人連忙湊了過來,沒話找話說。張超則沉著臉,歎息著說道,“懷公公要是過世,天子身邊又少了一個正人,我心中實在有些悲傷。”
張超實在不願意跟這些人在扯皮,拿著大義這麼一說,這些人也隻能瞪著眼看著他捂著臉離開,等回到房中,關閉房門,他忍不住壓低聲音笑了起來,沒想到一個太監就幫他劃分好了敵友,真是要好好謝一謝王嶽呀。
既然已經到達了通州,就可以下船了,張超這邊有兩百多人,浩浩蕩蕩的,要是平時還真不好安排,幸虧現在是年節時分,除了趕考的舉子,其他人很少。張超就包了兩個客棧,總算是安置下來,準備明日一早赴京。
等到了順天府,兩家濟世醫院將會合並,至於人員如何安置,想必黃老也會安排妥當,張超並不管這些。他將和這些舉人一起住在他的會館中,以便繼續聯絡感情。
由於北京路途遙遠,氣候也相對寒冷,再加上當時也沒有官舍製度,沒有招待所,客棧又貴,而大多數舉子家境一般等等問題,於是一批先期到京師做官或者商賈們便集資購置房產,當做集會所,也稱為“會館”。
彼時京師的大多數會館,主要為同鄉官僚、縉紳和參加會試的舉人們居停聚會之地,是以地域關係為基礎,既方便了人員的管理,也為上位者積累了聲望,因此,這樣光明正大拉攏人的機會張超豈會錯過。
當然麵對太監膽怯的那些舉人,還有錢福顧清等人也無意繼續跟張超混在一起,他們就去了別的會館。
這樣一來,張超這家會館大概有三十多個舉子入住。此時還是正月上旬,到了中下旬會有更多的舉人趕往京師,到時候相信入住的人將會越多。
既然衣食住行都解決了,那麼舉子們便可靜下心來溫習功課,或走親訪友,或遞交名帖拜訪名士,或開個文會交流交流,讀書人圖的隻是個功名,真正專心做學問的實在少數,願意跟著張超廝混的人當然也是如此。
甚至這些人中有的自知中試無望,純粹是抱著結識各地名流的念頭進京來的,俗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萬一能結交到朝中權貴或者名門望族的子弟,放個實缺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更有甚者,專門資助那些貧寒卻有才的讀書人,萬一來年別人中了個一甲進士,為了還上這份恩情,怎麼著也不算一筆虧本的買賣吧?
比如這一次這麼多人跟著張超進京,不是張超多有魅力,純粹是他不僅聲望正隆,又錢包鼓鼓,跟著他可以說是名利雙收,張超也有意配合。
等這些人真的成了進士,大家就真正成了朋黨,到時候介紹一個師爺家丁什麼的當然不在話下,濟世學院第一批人才也快畢業了,正愁著上崗呢。
誰知道他剛剛安頓好,飯還沒來得及吃,又一個不速之客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