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吉的票擬很快就提交到司禮監,此時覃昌已經退休,蕭敬李榮分掌掌印秉筆。
李榮笑著說道,“老蕭,外廷真是挺看重張子卓的,張超才出仕幾天,這就成了正兒八經的四品大員?”
蕭敬也挺吃驚,“我看劉棉花是在跟王老頭賭氣,才故意這麼票擬。隻不過真要說起來,張超的功勞確實夠了,不對,應該說遠遠超過了。”
李榮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批紅吧,等皇爺得空看過之後,咱們再用印。反正文臣吵架也跟咱們無關,看看熱鬧也好。”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這時候蕭敬說道,“我看還是等那邊的消息出來後,咱們再拿給皇爺看。
隻是這南京的聯名奏折看起來很著急,需要立刻詔準,先用印,直接下發,想必皇爺也不會怪罪咱們。
內閣也要十萬兩?看來張超這弄錢水平真是一等一的,給他升官朝廷真是不虧。”
李榮指著蕭敬笑道,“老蕭,你這麼說就有些刻薄了。內閣可不是什麼商販。”
“要是內閣真如商人那樣做事未必不是好事,最起碼朝廷會省了不少冤枉錢。
你看看這幾年占城的使節來來回回多少趟了,非要朝廷做主阻止安南的侵略,可是朝廷哪有那個實力,沒辦法隻好以禮相待,不斷的拖延。
但是朝廷又要維持一個天朝上國的麵子,所以隻能做一些虧本的朝覲生意哄著這些藩屬國,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麵子裏子都沒了。”
蕭敬這麼一說,李榮也歎息道,“咱家看過運河談,張超和徐溥爭辯時,就非常鄙視此事,他還拿日本使節鬧事為例,認為朝廷此舉是內殘外忍,不合義利之道。”
蕭敬聽完點點頭,“張超說的沒錯,此事朝廷本就是掩耳盜鈴,當年土木之變也是因為朝廷吃不消瓦剌三天兩頭的朝覲才惹出的大麻煩。”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張子卓說得倒輕鬆,要是朝廷真斤斤計較,估計沒幾個藩屬國會來朝覲。”
兩人無奈的苦笑了一番,這時候李榮有些猶豫的問道,
“老蕭,你說皇爺到底是什麼想法,這萬一生的是皇子,可就是太子呀,就這麼瞞下去?”
“咱家看皇爺的意思就是如此,誰讓皇爺吃過的苦頭太多呢。”
“咱家覺得不難呀,到時候立妃就是,現在這樣咱家總覺得不妥,萬一流傳出去,皇爺皇後都臉上無光。”
“老李,你也是從天順成化年間熬過來的,錢娘娘晚景如何你不會不知道吧,皇爺這是真心為皇後著想呀!”
“唉,錢娘娘多好的人呀,可惜了!”
兩個大璫沉默了,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兩位老祖宗,那邊有動靜了!”
蕭敬和李榮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喜出望外,他們等這一天整整等了四年了,總算是要發動了,要是生了一個帶把的,那就內外都安心了。
兩人隨著小太監來到一處宮殿,在正殿卻見到了正著急的走來走去的弘治皇帝,房內不斷傳出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弘治見兩人過來,連忙讓他們免禮,然後抱怨說道,“朕欲入內一觀,可王女官就是攔著朕,真是豈有此理,你等好好說說她。”
蕭敬連忙恭身說道,“皇爺,女子產房不詳,您怎麼可以入內?”
“朕聽李女官說過,張超夫人生產時,張超就入內過。”
“張超隻不過是臣子,您豈能自輕跟他相比。”
弘治不耐煩的說道,“由你,由你,朕雖為萬乘之君,卻遠不如臣子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