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1 / 2)

你太太又不是第一次流產!

女醫生不客氣地開始數落我們:“樵先生樵太太,你們作為成年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不知道女性懷孕初期應該嚴禁性生活嗎,樵太太,我也是過來人我知道女性也有這方麵需求,要你們清心寡欲地熬過頭三個月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你也要為自己的身體和下一代著想…”

“醫生,”樵曙東打斷醫生的話,“對不起醫生,你不要怪我太太,要罵就罵我,昨晚都怪我一時性起沒有考慮到她的身體…”

醫生用更凶狠地眼光瞪視著他道:“當然要怪你,你到底怎麼當丈夫的,你知道女人流產會有多少後遺症你想過沒有,流產很可能導致下一胎嬰兒焦慮症,萬一子/宮頸受到損傷落下生育殘疾你準備怎麼辦,就為了你的一時性起?”

第一次見到樵曙東對外人如此低聲下氣,他沉痛地說:“醫生說得都對,我下次不會了。”

“下次?”醫生輕蔑地說,“鬼才相信沒有下一次,你太太又不是第一次流產!我見多了你們這種男人,上半身說得冠冕堂皇,下半身興致一來什麼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被人說一通心底還不服氣,罵我小題大做,真是不負責任到了極點!”

醫生那句“你太太又不是第一次流產!”可謂是石破天驚,我與樵曙東震驚的眼神相遇,我移開目光,在她滔滔不絕的責罵中昨晚那些不堪的畫麵又一一在眼前浮現,我不禁惘然,當等待多時的孩子最終降臨時我卻連一刻為人母親的喜歡還未享受就被迫接受失去它的悲痛。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付出就可以不勞而獲嫁入豪門,而我努力了這麼久卻得不到一個渴求已久的孩子;這個世界又太公平,我的婚姻生活過分平順幸福了,過分天妒人怨了,上天正在一點點收回過分賜予我的幸福,讓我慢慢明白什麼是痛苦。

醫生走了,我倚著窗戶抱著胳膊將腦袋埋在大腿上,我的情緒太低落了,我默默地說:丁享潔,你贏了,你徹底贏了…我活著縱然可以搶走樵曙東的人和樵太太的名分,你死了卻依舊能帶走樵曙東的心和我的孩子。

活人可以與活人拚搏,活人卻無法與死人爭鬥。

樵曙東衝過來抱著我:“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又哭了?是不是哪裏還痛,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怎麼又耍小孩子脾氣呢…凝夕,噯…夕夕寶貝,別難過了,你要是還生氣我昨晚氣的話就打樵先生吧,我保證下次不這樣了,別哭壞身子了,反正樵先生很經打的,喂,凝夕!”

我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望著他,眼眶裏兩行眼淚橫溢而出:“樵曙東,我求你,真的、真的不要再對我好了…”

他哀傷地望著我:“我有時候也不想啊,但真的、真的沒有辦法對你不好,我已經竭盡全力對你不好了,我對你最大的不好就是這樣了。凝夕,你不要難過了,孩子的事已經這樣了,下一次、下一次我們小心點不就行了?”

我心灰意冷地望著他緩緩搖頭:“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欺騙了你,雖然你從來問過,但我早該告訴你的,我以前交過男朋友後來流產了,我們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懷孕醫生說我可能很難懷孕了,樵曙東,我該告訴你的,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

我一直明白樵曙東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所以我一直處心積慮地保留著自己最後的底線:不那麼深愛他也從不回應他的愛。每次當他指責我不夠愛他時我隻能無言以對,他又怎能明白,這場愛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他對我的愛再深再深都是沒有關係的,一無所有的我永遠隻能依附著他,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對我的愛而生,如果我愛了他,哪天他不愛我了,哪天他知道真相而嫌棄我,我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竭力壓抑著自己不去愛他,但我終究是個女人,我無法拒絕他的求婚和強勢的占有,我騙自己說能肆意地與這樣一人哪怕有段共同生活的經曆也是好的,所以我靜靜等待著他發現我們的不適合,靜靜地等待著他不那麼寂寞了,靜靜地等待著他哪天推開我轉身離開。

隻要不那麼愛他,隻要不那麼深愛他,縱使離開,總還有生路可活。

他愣了一會兒,突然急迫地解釋:“每個人都有過去,每個人都有心中的秘密和不想說的隱私。我也有,我也有過過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