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曙東還在微笑:“很感動吧,你對他也不無意思吧,你也在乎他,隻要是他的事你總是盡心盡力,你隻是遺憾先遇到你不是他是我!當你在瑞士醫院時守了你三天三夜的人是我,當你有小病小痛我抱著你整夜整夜地不能睡,你是我全部生活的重心。我無論工作多晚多忙都不會漏下一通晚安電話,隻為聽一聽你的聲音,每次吵架先道歉低頭的人一定是我,可你完全不在乎,你在乎的是他,當他要娶謝瑉晨時你眼神落寞,當知道金萱妮懷孕時你更是被刺激到流產!TMD,你究竟是怎麼做人/妻子的!”
我們的眼神對峙著,我的眼淚緩緩爬行出眼眶瞬間墜落,我微笑著重複他的話:“對,我究竟是怎麼做人/妻子的?沒有一個妻子會沒有任何避孕措施的情況下結婚五年還沒有生孩子!”
他用手扶著額頭:“我從來沒有在意過,我一再跟媽說過不許她給你壓力,上次是我的錯,而且,我再三跟你說過我根本不在意。”
“你所謂的不給壓力不過是在口頭上不給我壓力,當別人說起哪家小夫妻奉子成婚,誰家媳婦生了孩子,跟你同齡的某個男人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這種壓力比口頭催我還要生不如死,那些人笑著催我,笑著暗罵著我的失職。樵曙東,你年紀不小了,你已經快四十歲了,你已經被我耽誤五年了,試想在我的黃金年齡都生不了孩子的話,以後的可能隻會越來越小,你很可能這輩子都抱不到你的孩子,當有一天你們樵家事業後繼無人,當有一天垂垂老矣你的病床前空無一人,你會不會有一點遺憾,會不會有一點怨恨,怨恨那個自私自利將你害到如斯境地的女人?我太痛苦了,樵曙東,你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
“樵家不會後繼無人的,”他執著地說,“樵家還有樵慕白,而且萱妮不是已經懷孕了嗎,我們也許可以去醫院問問能不能做試管嬰兒…”
我痛苦不堪地叫道:“萱妮流產了,昨晚我在醫院就是陪她,她流產了,醫生說試管嬰兒流產率比自然受孕還要高一倍,而且我再也經受不起失去孩子了,樵曙東…我們算了,你放過我吧。”
他不顧一切地抱住我,越來越緊:“對不起,對不起…”我放聲大哭,想要奪門而出,他死死地抱緊我,我隻好極力推著他的手臂,他像哄孩子似的,嘴裏唉聲歎氣:“我怎麼被一個小女生整得死去活來?哎,別推了,已經骨折了,再推就要脫臼了…”我蹲下哭,他也蹲下望著我。
我真的很生氣,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我一急就隨手一掃把桌上的東西揮到地上,那隻塑料保溫桶摔在地上,滾燙的湯水撲向我隻穿單鞋的腳,我的腳背像是被大錘猛地錘了一下,樵曙東手忙腳亂地按鈴叫護士,手足無措地抱起我奔進衛生間,讓我坐在盥洗台上,把我的腳放在台下盆裏用溫水衝洗,一邊問我:“你沒事吧?”
我抱著胳膊抽泣,溫水簌簌放著,間或聽到暖氣管裏咕嚕咕嚕熱水流動的聲音,他像個認錯的孩子:“我跟張夢潔真的沒什麼,幾年前傳緋聞時我們根本不認識,這次的戲她是女主角,懷孕開房門是經紀人建議為新戲炒作,原本我堅決不同意,我是被你氣瘋了,我和她真的沒有關係…如果你還在乎的話…還有,沒有孩子我以後最多以後會後悔,但沒有你我現在就會後悔,不要這麼快就放棄我,再給我幾年時間,我們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抬起頭別哭了好不好,凝夕,你說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和平度日,我想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付出太多就會太害怕血本無歸,其實從我遇到你直到我們結婚以來,我覺得我從未真正得到過你,有時候我覺得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你的身體還有另一個自我在排斥反抗著我。白天在外麵你聽話乖巧得很,什麼都聽我的,可晚上在我懷裏冷得就像塊冰,你有時候真的太像冰山了,我掏心掏肺都融化不了你,”溫水汩汩從我腳麵流過,他抱住我,他緩緩抬起我滿臉淚痕的臉,吻我的眼淚,他顫抖的嘴唇往下移吻住我的嘴唇,“凝夕,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