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在相府受盡蘇氏和玉鑼的欺負的,哪個不在心裏拍手叫好。但誰也沒想到,這玉鑼還是個忠烈之婢,在眾人麵麵相覷和百姓低聲議論時,突然扯著嗓門叫道:“大夫人寬厚仁德,是我屢教不改!今日之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全憑堯王和三小姐一句話!”
嗬,這丫鬟是想用激將法,把所有罪過自己攔了,偏偏又裝無辜,一來全了她家主子的名聲,二來全了她的忠烈,想讓淩姿涵裏外不是人。
有點意思,這相府裏頭一個丫鬟都如此,其他人還了得?
嘲弄的勾起唇角,淩姿涵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白淨的手指,輕輕吹了口氣。推太極還不簡單,她有本事把責任推來,淩姿涵就有本事讓她死,還要讓她忠心以對的主子親手害死她。
“今天的事,幾百隻眼睛看著呢,相爺夫人,你可要給我個交代啊!堂堂蘇氏大族,調教出來的丫鬟,就是可以指著嫡出小姐的鼻子罵她是個有娘生沒娘教的野種,還是可以當著王爺的麵說以下犯上的混話,不分尊卑一口一個‘我’的自稱自己?又或者在夫人眼裏,相府嫡親的小姐就是個無法無天,不忠不孝的混賬!”清冷的聲音中透著凜然,絕美的眸呈現在霞光下,如若耀眼的火光,映襯著她妖嬈明豔的姿容。“既然是夫人的丫鬟,相信來府裏也有不少年了,這點禮數難道都不知道嗎?可笑!”
負手而立,少女廣袖衣裙隨風鼓動,如火舌翻滾,熾熱卻也冰冷。
眾人一時間看得癡,回過神時不由地將頭壓的更低,深怕惹火燒身。耳邊,那清冷的聲音繼續道:“王爺站在這兒快有一盞茶的功夫了,蘇氏難道要由得丫頭繼續胡鬧,冒犯王爺嗎!”
嬌聲嗬斥,隱隱威壓襲過,令眾人有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有些膽怯的跟著哆嗦起來,心中更是厭惡蘇夫人,怕因為她的錯而牽連到自己身上。
“用家法吧,杖責二十,以示懲戒。三姑娘,你看……”
“三姑娘?你在叫我嗎?”淩姿涵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頭,那眼神仿佛難以置信,但眼底除了冷,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譏誚。
這姑娘和小姐是有區別的,在西朝,庶出的女兒叫姑娘,嫡出的則是小姐。
“三姑娘,我家夫人是正經的相府嫡母,當然這樣喚姑娘。”
“放肆!一個被抬了位的平妻,也敢這樣稱呼本小姐。還有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說話。流雲,掌嘴!”
眾人的心跳隨著淩姿涵揚起的音調陡然一顫,而她身後的堯王就好似在看戲一般,一手搖著扇子,給自己扇風的同時也在給淩姿涵扇風,一點也不介意別人知道他們的親密。
“你敢,我,我是……”
“啪啪啪……”
連著幾巴掌下去,淩姿涵沒喊停,冷麵婢女就繼續扇福媽耳刮子,掌下生風,打的蘇氏是又氣又怒,可平日裏看福媽作威作福慣了的人,卻對淩姿涵的歸來多了份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