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來越大,吹得回廊兩邊的紗簾鼓動飛舞。雨越下越大,還應景的在和尚跪下時傳來隆隆雷聲。
但就在這時,淩琇身後的抱狗的丫鬟突然大叫一聲,眼見通身雪白的哈巴狗仿佛受了驚嚇似的跳出丫鬟的懷抱,直衝衝的向上座衝來,不,是朝著淩姿涵衝來。
女眷們慌張的尖叫著,就連那個假和尚都張大了嘴,驚愕的倒抽涼氣。倒是淩姿涵臨危不亂,瞠目瞪了眼就快撲向她的哈巴狗,廣袖一揮,空氣中夾著少有人能難察覺到的香味,隨風這疾風飄向張著嘴的假和尚。
哈巴狗半路突然調頭,淩姿涵清楚的看見,淩琇眼中詭譎陰狠的得意頓時化作難以相信的錯愕。在和尚粗豪的哀嚎響起時,淩琇突然跳了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有幾個受不了刺激的姨娘、侍妾見著血光早暈了,扶著她們的丫鬟驚恐的看著回廊中那個發瘋的哈巴狗,雪白的毛早已染上了血色……
回廊裏亂成一團,回過神的二夫人疑惑的瞥了眼淩姿涵,冷聲低嗬:“來人,快把這瘋狗拖下去!再咬真要鬧出人命了!”
平日凶悍的婆子們現在就像是蔫了的黃瓜,站著都費勁,就更別說和瘋狗鬥了。勇敢些的丫鬟哭的是梨花帶雨,沒膽的也昏過去給女眷們當了肉墊。至於內院的小廝年紀太小,看見狂咬和尚的小白狗,早就嚇得尿了褲子。
放眼院裏,唯一一個成年男人就是王忠王管家了,可他……
“廢物!”淩姿涵瞥了眼腿軟倒地的王管家,冷哼了聲,對身側穩如泰山的流雲微微頷首。
收到指令,流雲腳尖點地飛身而出,扯過橫梁上的紅綢,使勁揮向哈巴狗。
紅綢仿佛化作利劍,朝哈巴狗刺去。就在要擊碎狗身時,流雲手腕一轉,紅綢突然改變方向,一閃,裹住小白狗的身子。瞬間被血染紅了的小狗成了個狗粽子,隨著流雲手腕靈巧的動作,狗粽子倏地脫手而出……
“啊……不要,救命啊!”淩琇慘叫一聲,抓著身側的丫鬟想要擋,但被嚇壞了的丫鬟隻有求生的本能,下意識的推了淩琇一把。旁邊的婆子臉色慘白,周圍的女眷更是呆愣住了,張著嘴,聲音卻壓了。
裹著紅綢的小白狗在淩空翻騰幾下後,就那麼直直地砸在了淩琇的身上,惡心的血腥味衝著淩琇的麵門撲去,狗牙和她的腦門親密接觸。
淩琇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那隻狗摔了出去,抹了把麵上的血,怒瞪著上座毫發無損的淩姿涵心中疑惑,但更多被恐懼占據。她想不通,這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會讓她找人調教了那麼久的狗突然發瘋?
可憐的哈巴狗蜷縮著身子,倒在血泊裏。
“嗚嗚……”它哀嚎著,抽搐著,似乎很委屈。但它的主人卻指著身後小廝,說出殘忍的話,“把這畜生丟出去,打死!”
淩姿涵皺了下眉頭,轉眼看向突然握住她手的淩玥,見她微微搖了搖頭,看向她的眼裏多了層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