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什麼?”
淩姿涵搖頭,她比誰都想知道,師尊拿生命去守住的是什麼。
她,狠毒了那場大火。
“沒有人知道,即便知道的,也沒有人會說。若真想知道,怕是隻有割腕自殺後,下陰曹地府追問師尊了。”苦笑著,明明已經因為那回憶的恐懼,而淚流滿麵的淩姿涵,竟不知自己還能開這樣的玩笑。
抬手,她抹出臉上的淚痕,努力的裂開嘴角笑著說:“這就是我的生活,曾經,我是那樣的憎恨過,想著,或許死就一了百了了。”她曾想,死了,會不會就回到了現代,可她不敢冒險嚐試。而後,她終於認清,既然上天讓她大難不死,那邊將那些想置她於死地的人揪出來,讓他們也嚐嚐日夜擔驚受怕的滋味。
“那場火後,我再也沒有過那樣的念頭,我要活著,保護自己,也保護身邊的親人。所以……”
淩姿涵話鋒都轉,抬頭望向軒轅煌,眼神堅定而又懇切,暗藏的信念,卻是那般的不可動搖。
“我要去塞外,我要救師兄。即便千金散盡,將經年累月積累的人力物力全都投入,也在所不惜!”
那是過命的交情。
曾經,她虧欠了師兄已經太多太多了,若是如今,在眼睜睜地看著他身陷囹圄,她絕對做不到。就像,若身陷險地的是她,他也不不顧一切。
“我不準!”軒轅煌低吼一聲,嚇得淩姿涵耳朵微微閃了下,伏在淩姿涵手腕上的手指,緊緊收住,用力扣住。好似這樣,她就無法掙脫了一般。
他理解淩姿涵和六哥的那份交情,但他絕對不允許淩姿涵涉嫌,尤其在這個時候。再者,他的內心還燃著一抹深深的嫉妒,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淩姿涵對六哥的記掛,還有六哥對她的種種舍命維護。
再想想從前,想想六哥與他的幾次談話,六哥的坦白與威脅依舊在耳。
“我去意已絕,瑞逸,我不求你與我一同冒險,但求你不要阻撓我。”淩姿涵沒有想到軒轅煌會是這樣的反應,不覺皺了皺眉頭,努力的想要抽回手,並從他懷中推開一些,麵朝他扭著手腕坐著,心中堅定。“我不會成為你的拖累,在婚前,我便說過,現在,還是一樣。”
拖累?她竟然這樣看自己!
軒轅煌心中一窒,心口有一處說不出的感覺,蒙住了炙熱的火團,悶悶的疼著。
腦海中,似乎屏退了一切煩亂後,就隻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讓她走。
抬頭,邪肆的眼睛亮的幾乎能擦出火來,他捏緊了淩姿涵的手腕,好似要捏折了她。低沉醇厚的聲音,壓得更低,好似從牙縫裏擠出一樣陰冷,“你不是我的拖累,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淩姿涵,你看著我,我問你,我和六哥……你選哪個!”
夜空,靜悄悄的。
偶爾寒風襲來,雖吹不入床帳,卻已經吹入了兩人的心窩。
淩姿涵怔怔地看著軒轅煌,腦海中,卻是那道根本無法給出答案的選擇題。這選擇題就和,媳婦和媽一起掉河裏,問丈夫選哪一個一樣,難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