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謬讚了,臣媳愧不敢當。能拿到這些罪證,也是江湖之人幫了大忙,歸根究底,還是臣媳的師叔,有幾分麵子,才讓臣媳能夠頂著他的名義,在江湖行走幾步。百曉堂的堂主,與國師也算是故交,自然,也會幫襯著許多。臣媳不過是順手撿了個便宜罷了。”淩姿涵趕忙推脫。
她可不想,被帶上這頂足夠壓斷她脖頸的高帽子。
宸帝微微一笑,似乎舒緩的吐了口氣,將折子折回,放倒枕邊,抬頭又看向淩姿涵:“你這丫頭,太謹慎了。”
“臣媳不敢妄為,謹遵庭訓而已。”
看著她盡量放低姿態的樣子,卻偏偏有天生傲骨,不卑不亢的氣勢早就從話語間流露,任憑她再怎麼做低俯小,也掩不住那股渾然天成的氣魄。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宸帝,沉默了會兒道:“朕是說你很會……斂財。”
“臣媳也就那麼點本事了。自幼長在北燕,師父又極能耗費錢財,臣媳也唯有學著各種賺錢的本事,大肆斂財,才能保證不被師父欠的債務給逼死。”淩姿涵半認真,半玩笑的說著,心裏祈禱著,宸帝能夠快點結束話題。
“哦?朕還沒聽過你小時候的事兒,怎麼樣,給朕說說如何?朕知道,你那師父,是老六他師父的師弟,毒尊之名遠播,能使得一手奇毒,殺人於無形,連朕的禁衛軍恐怕都忌諱三分,你又是他的得意門生,又怎麼會弱到哪裏去。”
平緩的聲音傳來,不疾不徐,像極了吃茶談天時的悠然。
可越是這樣,淩姿涵就越是警惕。但宸帝發話想聽,淩姿涵也不得不說,並且還要說實話。她明白,宸帝的沒聽過,隻是沒聽她親口說過,但必定了解。就算他所了解的並不仔細,也有個大概的。
斟酌了下,淩姿涵道:“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即便臣媳那師父真心不怎麼樣,整日裏花天酒地的,欠了一堆債務,等著臣媳去還,臣媳也隻能認了。畢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況且,臣媳的師父也教了臣媳許多本事,維護臣媳活了下來,臣媳不勝感激。至於得意門生一說,父皇謬讚了。臣媳所學繁雜,因為年歲小,師伯師叔也都多有教導,以至於學藝不精。毒尊的獨門絕活,硬生生的被臣媳給改成了生意經,沒給他老人家氣的歸天,還認臣媳這徒弟,已經是臣媳的福分了。”看著宸帝深不見底的眼睛,淩姿涵不落痕跡的吞了口幹沫,繼續道:“再說,臣媳那些斂財的法子,怕是也不上道兒,說出來,以免汙了父皇的耳朵。”
“嗬,你那些法子,可比阮家那些混蛋的好了不知千百倍了!”坑蒙拐騙、賭技賺錢,在宸帝眼中,隻不過是眼前這女孩為了生活下去的方式,同樣,也是那位老友為了曆練她,而設下的。至於她如今金盆洗手,改行做了奸商,他也隻會覺得,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好苗子,並無他想。倒是阮家的那些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枉費朝廷栽培,挪用國庫銀錢,侵吞軍餉、及賑災糧餉,簡直禽獸不如。加上如今,他們竟然變本加厲,想要除去他,輔佐新君,讓他怎麼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他絕不會再姑息養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