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們的穿越器又開始向南方飛行,我和老司機談起了上次的驚險著陸。老司機的刀疤臉都笑扭曲了,道:“有驚無險嘛,你怕什麼?!一切都在老板掌握之中。”
“難道老板知道,剛好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祖逖從那裏經過,他怎麼知道的?我不記得哪本史書上有記載。”
“你以為老板隻是看了幾本史書,就弄出個《風雲榜》來嗎?”
我沉默了,就這段經曆來講,並非都是書上記載。看來老板手上掌握很多曆史真相,他到底想做什麼?
“前些日子先生跟有錢人混在一起,有吃有喝玩得不錯哦。”
“我知你意思。接下來要準備過苦日子了,這位陶侃家境清貧啊。”
春寒料峭,老司機這次穩穩地落在廬江郡潯陽縣江邊,拍拍我肩膀說道,“瞧見沒,你找的人正在上遊捕魚呢。”
我順著江岸往上遊走,望見一條大型捕魚船正在破冰捕撈,船頭站著一位中年男子指揮著四個漁夫分成兩組,這邊張網,那邊收網。指揮者眼力了得,指揮得當,不多時大大小小魚鱉滿滿地收入倉中。
“滿嘍!”漁夫們都高興地喊起回航的號子,船靠岸邊,開始向岸上卸魚,一輛牛拉的木板車正候在那裏。
這位中年男子一躍而下,熟練地抓起兩條魚,放入瓦罐裏,遞給一位正在往岸上卸魚的老翁說:“阿伯,我老母身體不好,請把這兩條魚送給她老人家補補身子。”
“今年收成好,庫裏有好多醃魚,可以直接食用,免得烹調了。”
“那麼勞煩你拿一壇醃魚送家去吧。”
老翁應命而去。
中年男子心事重重地望著老翁離去,長歎一聲,喃喃自語,“我陶侃難道要打一輩子魚嗎!我都三十歲了,難道我老母要跟我受一輩子苦嗎?”他信步到江邊,望著流水,潸然淚下,竟然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年過而立一事無成,看來跟我一樣沒有規劃好人生啊!我表示同情,走上前畢恭畢敬遞上告身,說道:“在下南浦君字飛雲,有誌立言者,希望有幸結識先生。”
“在下名叫陶侃,字士行,潯陽縣魚梁吏。”陶侃頗有些慚愧地回禮。“在下碌碌無為,隻怕浪費您時間,先生還是找別人吧。”
“我看先生做事勤勤懇懇且一絲不苟,必是大器晚成的類型。”
“多謝!承先生慧眼,托先生吉言,侃當自強不息。”
這時大道上駛來一輛公車,遠遠地叫:“士行。”看看接近,跳下來兩人,一未人高馬大,一位身材清瘦,都是官吏裝扮。
“原來是士達和令通啊!你們倆怎麼湊在了一起?”陶侃驚喜,忙迎上去見禮。
周訪,字士達,祖上中原人遷到廬江郡,現為潯陽縣功曹;陳敏字令通,廬江郡人,現為郡督郵。
周訪拍了一下陳敏肩膀:“督郵一巡查,頭皮直發麻呀!我跟令通湊在一起準沒好事。”
陳敏笑道:“你說別人我還信,你老兄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陶侃也笑道:“官麵上沒好事,可是弟兄們一碰就有好事了!”
陶侃招呼幾位漁夫搬來幾個竹凳,向兩位朋友介紹了我,陳敏自信滿滿地說道:“先生有眼光。風雲際會之日,就是我兄弟一飛衝天之時。”
“先生不會白跑一趟。三人行,必有英雄也。”周訪笑道。
我真心表示同意,因為這三人都在風雲榜。大家談笑間在江邊坐定。
“今日可是士行兄的三十壽辰,我已準備了酒肉,今天要喝個痛快!”周訪命隨從擺上事先備好的酒菜。
“讓士達破費了!”陶侃有些難為情。
“自家兄弟,何必客氣!”周訪笑道:“實在過意不去,就多喝幾杯!”
“我不飲酒,兩位知道的。”陶侃道。
“平日倒還罷了,今日三喜臨門,不能放過你。”
“好吧,我隻喝一杯,全了禮節。”
三人舉杯,相互敬酒,我跟著一杯酒下肚,一味火辣,毫無醇香,與以前在逖哥琨哥家喝的酒竟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