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顧之舟好似在玄烈的身上睡得熟,然一縷神魂早已飄飄蕩蕩去了天水滴之中,相會顧老頭兒。
顧乘風看他模樣,褶子橫生的胖臉上掛上了滿滿的嫌棄。
要是能走,他才不當這臭小子的引導人!看如今跟個女娃兒似的,像甚麼樣子!
“老祖宗!快給我洗靈根吧!”
顧之舟一個虎撲掛在了顧乘風的身上,委屈巴巴道:“不然孫兒我三年之後就要命喪賊人之手了!”
顧乘風一手將他撥下去,口中隻道:“哼,你不殺他,他便殺你,天道輪回向來如此。”
今日之事他瞧得清楚的很。小家夥兒這師傅倒是極為有心的,就是這小家夥,他們顧家人,竟是不敢殺個仇人,真真令人心中著急!
顧之舟連忙伸手舉誓:“若三年後他對我仍舊是心存殺機,那我顧之舟在此立誓,定殺此人!”
聽他如此說。顧乘風的麵色這才和緩了三分,又道:“你師傅不錯,教授你時,你須用心。”
顧之舟點頭如啄米,而後便聽他這老祖宗道:“好了,回去罷!”
“這便完了?”
顧之舟無奈道:“老祖宗,那清洗靈根之事……”
“你當洗靈根是洗澡啊!哼!無知!”
顧乘風隻道:“過幾日我將方子給你,你須得弄到些許藥材,待我煉藥成丹,你才可洗靈伐髓。”
如此一番話,亦不等顧之舟說什麼,伸手便將顧之舟掃了出來。
顧之舟迷迷蒙蒙睜了睜眼,見眼前已然一片漆黑,便也閉了眼睛睡了。
玄烈不知他出了何事,反正,昨個兒的小人兒著實熱情,似八爪魚一般,雙手雙腳掛在他身上睡了一宿。
第二日,兩人都落枕了。
玄烈麵色不善看著這小人兒,如今陸晟醒了,他不太方便白日以人形出現,便化作小獸,卻仍舊歪著腦袋。
顧之舟自個兒歪著腦袋,還非得要取笑玄烈一番,不出意外的,又被咬了一口。
他咧著嘴揪衣服看,不由伸手抽了那玄烈一把,這家夥什麼地兒都不咬,也過了喝奶的年紀,一生氣就咬他的小豆子!
如今,左邊的已經比右邊的大了三分之一……
玄烈你祖宗!
日上三竿時,他將那青皮書已然翻的差不多,大約的事兒,便是這天道之中,除了靈根皆有劃分,修煉功力深厚之時,亦會有其他異象出現。
譬如先說這初初修煉的凡人,同他一般皆是要進食的,而到後頭吸收天地靈氣多了,身體亦變為靈體,便可不必飲食,打坐二三十年亦仍舊不會有絲毫損耗,此,被稱之為辟穀。
其實顧之舟倒不怎的羨慕這個,因為說起來,上輩子那群大人嚇唬他的時候常常是——不好好學習便沒飯吃,到時候隻能喝西北風了!
如今什麼世道,他竟自個兒上趕著不吃飯喝西北風,想想便淚流滿麵啊!
後頭顧之舟就不甚明了,大約知曉的,便是辟穀之後便要練氣——他頭腦中赫然出現了練太極的老大爺,不過顧之舟平衡力不怎樣,卻不知後頭練氣可會有什麼阻礙。
練氣期分為九層,突破後便為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凝神期,化神期、渡劫期,大乘期……
順便提一句,他師傅如今就是金丹期中期,卻好像已經是頂頂高手了!
也不會有太多的跨越麼……
顧之舟心中想著,便總覺得多了一份希望。
他將書揣在懷裏,嚴重警告了玄烈:“你在這裏等我,不能去知道嗎!你要是被發現了……嗯……”
他想了半晌,最後才道:“晚上你便和大黑去睡吧!”
玄烈漠然。
顧之舟出了門,便直奔竹屋去了,他今日起的晚,還未曾喂院中的雞崽和大黑,一群雞崽子見了他便仿若見了親人,跟在他後頭一長串,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大黑卻是不知去了何處,平日屬他鬧騰,今天竟然不見影子。
顧之舟站在窗子口往裏瞟了一眼,唔,隔著紙什麼都看不見,他轉身輕“噓”一聲,將最前頭的雞崽子拎起來,口中隻道:“你們先尋個地兒窩著,莫要在我後頭嘰嘰喳喳,不然等下可沒吃的了!”
他齜了齜牙,便將那小雞崽子丟到地上,轉身去扣門了。
門並沒關,顧之舟隻輕輕一碰,這門便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不由貼過臉去,順著縫隙往裏頭看——咦,床上竟然沒人?
門緩緩開的更大了,顧之舟揣著一肚子疑惑,輕身鑽進去,見麵前的床鋪上果然空蕩蕩,不由喃喃道:“師傅去會情郎了?天哪我不會要在這兒等三天吧?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