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些人與方才的黑衣人是一夥兒的,他們落地之後,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和翻滾著的黑衣人,瞬間便將夏初汐他們團團圍住。
夏初汐被容詡推離得遠一些,他一腳踢起地上的劍,握在手中,上前迎擊住敵人的攻擊。青闕亦然,手中的劍絲毫不留情,瞬間,鮮血四溢。
泥土之上鮮血淋漓,妖豔詭異,旁邊的小草上也被鮮血玷汙,血液順著小草的尖端一點一滴地滴落在泥土之上。
夏初汐的腦海中空白一片,目光毫無焦距。她仿佛看到了容華,他的劍上鮮血流淌,紅得心驚,他站在她的麵前,他的劍上流著她親人的血液。
她的臉色蒼白如雪,唇瓣微微打顫,呆滯的目光凝視著那滿地的豔紅。三年前那個噩夢般的場景就似重新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想起那場戰爭,想起她揮劍劃破自己的臉頰。
怔愣著的夏初汐絲毫沒有感受到危險的靠近,她茫然地睜著眼,看著逐漸向她刺來的劍。她想逃,想跑,可是腳卻癱軟得邁不開步伐。
她的耳邊充盈著青闕和容詡的喊聲,他們讓她走開,讓她快跑。可是他們不知道,她跑不動了,這個似曾相識的夢境將她困住了,她依稀看到了容華的臉。
他說,“沒錯,是我殺了你的親人,他們都該死,你也一樣。”
好冷的話,將她囚在冰窟之中,三年的時間也融化不了。她輕輕地闔上雙眸,微顫的睫毛泄露出她心底的害怕,可她不想逃了。
就在她以為劍會沒入她胸膛的時候,身子卻被帶著旋轉躲過了劍尖,但依舊聽到了劍劃破衣裳和血肉的聲音。
“皇兄!”容詡的急聲呼喊終於喚回了夏初汐的思緒,她能感受到擁著她的人有多麼的緊張。
她怔怔地看著那隻著著金黃皇袍的手臂,妖冶的鮮血不停地流出,染上了衣裳。她順著手臂往上看去,隻看到他陰沉的側臉,依舊俊美如神。
“為什麼……”她眸光沉沉,聲音喑啞,唇瓣止不住地打顫,被他擁在懷中的身子亦瑟瑟發抖。她低著頭,似在問他,亦似在問自己。
容華用受傷的手震開眼前的黑衣人,因為運功的緣故,鮮血更是流得快了,滴滴答答地染紅了他的衣裳,那麼明亮刺眼。
夏初汐呆滯的眼眸眨了眨,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撫上他的傷口。可手還未碰觸到他的傷口,卻被他無情地揮開了,腰間的手也瞬間撤去了。
猛然地失去支撐,夏初汐的身子抑製不住跌坐在地,雪白的裙擺上染上了滿地的泥汙,顯眼而刺目。
容詡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的身旁,他一邊扶起夏初汐,一邊不滿地朝著容華問道,“皇兄,你這是幹什麼?”
容華的表情恢複成一貫的冰冷,冷笑道,“幹什麼?朕還想問問她在幹什麼呢?不會武功還留在這裏做什麼,拖累我們麼?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惹麻煩,讓人跟在你身後收拾殘局!”
“皇兄!”容詡高聲喊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不相信,不相信這樣無情的話語是從容華的嘴裏說出來的,他是愛她的,不是麼?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真的是他看錯了?
他們根本沒時間交談太多,黑衣人看到容華的出現,更是拚了命地想要取他們二人的性命。容詡來不及反駁,就被拉至戰場中。
容華依舊擋在夏初汐的身前,她在他的背後,隻看到他英挺的身姿,寬厚的肩膀,這一刻,她竟然覺得很安全。
恍神間,容華又解決了一個黑衣人,他的血流得更是快了,臉色也逐漸褪去血色。他退後幾步靠近夏初汐,頭也不回地說道,“聽著,等一下找到空隙就跑,不要在這裏礙事。”
冰冷如霜的話語,跟他的人一樣,陰晴不定,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在他心裏,她一直就是麻煩精吧?
難得的一次,夏初汐沒有反駁,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容華的話是對的。她不會武功,留在這裏隻是讓他們分心而已,還不如逃出去搬救兵,或許還能幫上他們。
容華的出現,讓眾多的黑衣人都忘記了夏初汐。畢竟,真正的仇人還是容華,是他滅了他們的國家,害得他們妻離子散,流離失所。
容華就是利用他們的恨意,將他們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夏初汐才有來了逃跑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