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時間,對容華他們幾個來說是很不利,卻又不得不做之事。
一則,一旦時間拖延下去,早先那些中了毒的黑衣人便會逐漸恢複,即使行動會受到一定的影響,但單是人數,就足夠讓人頭疼。
二則,他們如今以寡敵眾,武功終歸不敵,加上容華的手又受了傷,更是不利。他們隻能勉強地拖延住時間,等待侍衛的到來。
這注定會是一場持久戰,比的卻是體力,誰先懈怠下來,誰就死得越快。
夏初汐跟在容華的身後,每每劍要刺到她的時候,都被容華及時地攔住了。他用他的劍和身體,開辟出讓她逃跑的道路。
待夏初汐趁其不備跑出去後,容華又故意幾個飛躍,到容詡的身邊,成功地將黑衣人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容華和容詡背靠著背,均是臉色沉凝,彼此的劍尖上都淌滿鮮血,汙濁了幹淨的劍身,分不清是他們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
青闕的身形也緩了下來,她擅使暗器,任何暗器在她手中都似活的一般。但相對的,她不適合近身作戰,如果有足夠的暗器,這些人她一人便足以對付。
他們三人被團團圍住,彼此背靠著背。此刻,容詡和青闕方才知道,夏初汐已經順利地逃出去了。
“聽著,援兵很快就會來,我們要再堅持一下。”容華的聲音依舊從容而淡定,他將受傷的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拿著劍,目光犀利沉穩。
容華的消息無疑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說實在的,他們的體力已有些不支,如今是在勉強對付。
青闕的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隻是很懊悔身上沒有多帶些暗器。沒有暗器的她就如同沒有米的巧婦,縱然有雙巧手也無可奈何。
“狗皇帝,今日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複我宣國國威!”黑衣人中一人喊著,臉上是視死如歸的表情。
他的話一出來,更是激起了眾人的氣勢,也燃起了他們的鬥誌。手中的劍泛著銀白而汙濁的血汙,犀利無比。
人有所求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別無所求,更有一顆視死如歸之心,這樣的人勸不通,講不明。
其實,宣國沒落並非全是容華之錯。因容華奪國之時,宣國其實早已剩下個空殼子,皇宮貴族的奢侈糜爛的生活讓宣國逐漸地走向腐敗。但即便是這樣,依然有保守派的愛國者不滿,勢必要複國。
兩邊很快便廝殺在一起,容華他們三人也被他們隔了開來,他們妄想逐個擊破。
容華起先還對付得很輕鬆,但時間已久,漸漸有些不受力,隨著手上鮮血的流逝,逐漸地有些緩慢下來。
青闕和容詡也好不到哪裏去,黑衣人擺明了就是在拖延時間,消耗他們的體力。他們從剛才打到現在,體力肯定是不支的。何況黑衣人還是分兩批前來,人數眾多。怎麼算,都是他們不利。
容華見形勢不妙,一邊費力地對抗襲來的攻擊,一邊思忖著該如何拖到侍衛前來。他的眉頭緊蹙,除了這一點,依舊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任何的焦急神色。
他猛然躍起,將手中的劍朝身後刺去,正中後邊人的胸膛。他不可置信地睜著眼睛看著容華,緩緩地墜落地麵。
扔掉了手中的劍,容華的處境更是處於被動,他一隻手受傷,無法使力。那些黑衣人似乎刻意不讓他有機會拿到劍,將他困死。
三人都被左右夾擊,情況不容樂觀。那些中了蠍子草毒的黑衣人也恢複過來,更是加重了他們的負擔。
容華的身形很是緩慢,臉色也不太好看。他運掌將眼前的人擊落懸崖,卻沒看到身後襲來的另一個人。
“小心!”很焦急的聲音,也很熟悉。容華下意識地轉過身來,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尖銳的劍端就這樣沒入夏初汐的心口處,她的血液染紅了她雪白而殘破的衣裳。他隻能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瘦弱的身子就這樣擋在他的麵前。
“初汐!”
“公主!”
是容詡和青闕的聲音,清晰卻又很模糊。夏初汐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做夢,噩夢是不是就這樣變成了現實?
“噗!”
一大口鮮紅的血液從夏初汐的口中噴灑而出,她的手搭在劍上,費力地拔出劍端,血就這樣染上了她的手。
夏初汐虛弱地笑笑,疼痛感不斷襲來。她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容華的懷裏。容華摟著她跌坐在地上,墨黑的瞳眸失去了以往的光彩,黯淡無光。
一旁的黑衣人瞅準時機,還想殺了現在毫無防備的容華,卻被容詡一劍刺穿了胸膛,當場斃命。
夏初汐唇瓣殷紅,都是血跡,她依舊輕笑著,看著容華道,“我把衣服撕了一些,綁在了樹上,應該很快就有人找到這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