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涯就住在薛雲娘的隔壁,他本年輕,又通武道,腳上的傷沒傷到骨頭,這幾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看這情形,便不由得冷笑一聲,起身去了薛雲娘的房間,在門口淡淡的叫了聲:“娘。”
薛雲娘一看他衣著光鮮,走起路來也是無礙,若是平日自然歡喜,可是此時看來,卻出奇的刺眼,尖聲道:“你去哪兒了!我叫了半天,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啊!”薛涯一臉迷惘:“可是娘不是平時都不讓我進你的房間,怕礙了你們的事麼?我這次也是聽娘叫的久了,不放心,才過來看看。”
他做勢環顧左右:“那些影衛叔叔呢?怎麼都不見人影?”
“對!”薛雲娘被他一言提醒,頓時大怒:“那些人呢!都死到哪去了!”
薛涯上前幫她倒了茶,一臉溫和的道:“娘,其實你也不必難過,那些人不過是貪圖娘親的美色,所以才來做影衛,如今娘親這樣子,他們自然不來了。等娘親容貌恢複,想要再多的影衛還不是……”
話還沒說完,薛雲娘已經立起身,狠狠的一巴掌扇出去,直將薛涯打了個趔趄,怒道:“什麼這樣子那樣子的!我怎麼了!你說!”她越說越是麵容猙獰,下巴傷口咧開,血水膿液不住滴下,她也似覺不到疼:“拿鏡子來!給本公主拿鏡子來!”
薛涯摸著被打的麵頰,冷冷的覷著她,轉身便從隔壁把鏡子搬了過來,薛雲娘一照之下,便是大驚失色,怒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不是我!這不是我!”她一把把鏡子推倒在地,一邊道:“找大夫來!給我找大夫來!”
薛涯站在廊下,微微冷笑,見不遠處的店小二伸頭探腦,於是招了招手。
那店小二這幾日著實怕了這間房住的活鬼,但薛涯年輕斯文,倒還不怎麼怕,於是慢慢挨了過來,薛涯給了他一張銀票:“去多多的買些鏡子,大的小的都成,買來放在這房間裏。”
店小二一個畏縮,薛涯微微一笑:“你怕什麼,買來我放進去。”
店小二不知為何背心發冷,又不敢不接,隻得接了銀票,小跑著去了。薛涯吐掉了口中被硌破的血水,冷笑道:“你不仁,我不義,這一巴掌,就當我還你的!”
他轉身就走。
薛涯去街上買了一大包糖粉,又買了一大包蜂蜜,才剛轉過街角,便有一把刀放在了他肩上:“薛少。”
薛涯一怔,卻也不驚慌,淡淡的道:“是誰?賞金樓還是大錦?”
那人倒被他弄的一愣,“你不必管是誰,我們是來找薛雲娘的。”
薛涯道:“你們既然連我都找到了,難道還找不到她?這會兒這間小鎮,已經沒人不知道她了吧?”
的確,薛雲娘這會兒在這間小鎮已經人盡皆知,幾個黑衣影衛不說,她還口口聲聲自稱本公主,動不動就大嶽如何,這還是在大錦呢,怎能不引人注目。可是等到嶽二皇子的人找到客棧,卻發現她左近一個影衛也沒有,隻有她在房中狂呼亂罵……反倒疑惑起來,心說難不成是計?這才來找了薛涯。
嶽二皇子聽這話頭,緩緩的從街角轉出:“薛涯,你不要耍花樣!今日我們與那薛雲娘不死不休!”
薛涯轉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大錦的人,難道你是南嶽的人?”嶽二皇子還沒回答,他便搖搖手:“你是誰我不在乎,你要是隻想殺她,現在就可以去了,那女人的姘夫都已經跑的差不多了,就算沒跑,也都受了傷,不是你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