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段祁渢見過大皇子。”一個毫無溫度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晏雙飛驚愕地轉頭,看到一臉漠然的段祁渢。

“免禮。”那男子輕聲答道。

晏雙飛再次將目光轉移到那名男子身上,定格。

段祁渢剛剛叫他……大皇子。

他是,大皇子。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段祁渢在晏雙飛耳邊低聲埋怨,略帶歉意地對著梁烜道:“大皇子,內子不懂禮數,還望皇子恕罪。”

“她……是你的夫人?”梁烜的語氣裏盡是不可思議的質疑。他看看段祁渢,又將目光定在了晏雙飛身上,清澈的眼神裏卻夾雜著複雜的神采。

“是。”段祁渢簡短卻堅定地回答道。

此時此刻,晏雙飛的大腦已是一片嗡嗡作響。原來他就是大皇子梁烜,那麼剛剛的心動是不是就是上天注定的緣份?那麼他會不會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原來,是段夫人。”梁烜笑笑,似是無意地開口道。

一聲“段夫人”,讓晏雙飛驚醒了過來。她看了看身邊的段祁渢,又看了看對麵的梁烜,想要解釋什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現在確實是段夫人。可是……

“若皇子沒有其他的事情,臣和內子就先告退了。”段祁渢狐疑地看了晏雙飛一眼,又覺察到了梁烜眼神裏特殊的光彩,一時不悅,握住晏雙飛的手,拉起她便往回走。

晏雙飛沒有反抗,隻是不時地回頭,咬著嘴唇,回頭看那名池塘邊上的男子。她希望,自己炙熱的目光能夠告訴他,她心裏有不得已的苦衷。梁烜的臉上已然回到了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是看她的眼神,卻依舊透著難以言喻的光芒。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多年以後,當晏雙飛回想起與梁烜初見的這一幕,這樣一句話,卻早已沒了當初的純粹和深情,更多的,另外一種極具諷刺的含義。或許,連梁烜都不知道,這句話,到底藏著怎樣的情意。

段祁渢板著臉一路將晏雙飛拽回了喜瀾宮,進了屋子便甩開了她的手,徑自坐在了椅子上。

一股怒火在晏雙飛心底油然而生,她怒氣衝衝地衝到他身前,吼道:“段祁渢!你為什麼要拉我離開!你憑什麼拉我!”

段祁渢想要發火,卻懶得開口,隻是麵無表情地倒茶,喝茶,再倒茶。

晏雙飛見狀更加生氣,他竟然連架都不屑於同她吵?!

“有本事你再無恥一些!”她氣急敗壞地大叫。

段祁渢用手將茶杯按在桌上,蹙眉反問。“無恥?!”

晏雙飛被他這句發問堵得說不出話來,好像……是她用錯詞語了。

“就……就是‘無恥’,怎麼,不服氣?!喂,你幹嘛拉我啊,我正和別人聊天呢!”晏雙飛快速地跳過用詞錯誤的這個話題,回歸到正題。

段祁渢淡淡地掃了晏雙飛一眼,挑挑眉頭,道:“言多必失。”

真是,多說幾個字會死啊,總是這麼言簡意賅,結果她的“為什麼”還是沒有徹底解決。言多必失,她能失什麼啊……

難道……

“哈哈哈哈,你該不會是怕我被他拐跑了吧?”晏雙飛大笑了起來。

“咳、咳!”段祁渢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這個女人還真能想,他不過是怕她說些不該說的話,冒犯了皇子。臨走前爹就交代要謹言慎行,她倒好,竟然能想到那裏去。

“雖然,雖然我天生麗質沒錯,但是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所以遲早是要離婚的,你不要有太多的幻想了。”雖然覺得這樣說是有那麼點自戀,但是晏雙飛還是很毅然決然地開了口。如果這個段大帥哥真的喜歡她,在乎她,那她可必須把這段“孽緣”扼殺在萌芽之中。他和她是絕對沒有未來的,所以長痛不如短痛,還是無情地傷害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