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雙飛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手臂已然挽上了段祁渢的胳膊。“飛兒已經痊愈了,夫君無須擔心。”
“那,今夜可否還為夫一個‘洞房花燭夜’?”段祁渢說這句話的時候,紅燭印得他的臉微微泛紅。他不安地眨了眨眼,呼吸不知為何變得沉重起來。
晏雙飛嬌羞地將頭埋進段祁渢的懷裏,段祁渢會意地將她橫抱而起,在紅燭的照印下走進大紅色的喜帳之內,將懷裏的她輕輕置於柔軟的被榻上。
晏雙飛怔怔地看著段祁渢的身子壓了下來,緊貼著自己,兩張臉之間隔著不到三厘米的距離,四目相對,一股電流猛地從身子裏經過,還好一瞬間消逝無蹤。
帳子被段祁渢輕輕放了下來,羅紗帳的大紅喜色顏色較深,外邊的人應該是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況。晏雙飛這樣想著,便果斷地將眼睛閉上,深怕再與身上的人對視下去,自己就會被“美色”所迷惑。
兩人僵在那裏,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說好的一起做戲,可真真到了這一刻,誰都不好意思。
晏雙飛靈機一動,故意加大了聲音的音量,道:“夫君,等等,飛兒覺著有點冷,你看看窗戶關好了沒有。”看了這麼久的戲,也該休息休息了,隻要明早她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結局,便是皆大歡喜。
段祁渢稍稍一怔,隨即會意地離開了床榻。他站起身來的那一刹那,眼角的餘光明顯地掃到了窗外的那個黑影。黑影顯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立刻靜悄悄地閃開了。段祁渢仔細地聽著,發現那黑影走路的聲音雖然細微,卻不像是練武之人的飄逸輕盈,倒像是小女孩躡手躡腳走路的聲音。突然,段祁渢的耳邊似乎有風輕嘯而過,一回神卻已經沒了聲音。
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偷聽?而且,是一個剛剛連他都瞞過去的高手。
段祁渢確認屋子外邊平靜了之後,索性將屋內的紅燭盡數熄滅,借著微弱的月光,在床邊坐了下來。
“怎麼樣?”晏雙飛放低聲音,輕輕地問道。
“都走了。”段祁渢也沉著聲音回答道。
“都走了?!”晏雙飛不解地看向他,月光透過窗戶紙射入房內,一片朦朧,她隻能隱約分辨出他的輪廓。“什麼意思?”
“沒什麼,睡吧。”段祁渢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晏雙飛拽住。
“拿刀來。”晏雙飛喚道。
“什麼?”
“你拿刀來,我要……割手指,以此來證明我們……”晏雙飛的聲音越來越弱,雖然她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少女,但是說到這個話題上,還是不免有些局促和尷尬。
段祁渢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離開了床榻,從書房取出了自己並不常用的一把匕首,再一次來到了內室。
他靜靜地在床邊坐下,將晏雙飛的身子往裏推了推,猛地掀開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將匕首橫上去一劃。
“你……”晏雙飛輕啟朱唇,一把抓住了他握住匕首的手,製止他繼續往下割。鮮血在暗淡的光線下看不清楚顏色,卻也能讓人想象到赤紅色的觸目驚心。
絲絲心疼湧上心間,晏雙飛握緊了段祁渢的手,輕聲道:“渢哥,謝謝你。”
“沒事。”段祁渢淡淡地應了一聲,忍著些微的疼痛將流出來的血盡數抹在被單上。
晏雙飛忙忙找出一些金創藥和一條絲帶,給他包紮,突然又意識到沒有給他清洗傷口,又想要拆開來重新清洗。
段祁渢按住晏雙飛的手,示意她不要再麻煩,直接打結,晏雙飛還想再說話,卻被段祁渢給堵了回去。“我在戰場上受過的傷可是這的幾千幾萬倍,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話雖如此,畢竟還是一刀啊。晏雙飛不免有些心酸。她本想自己割破手指製造一個“落紅”的假象的,豈料段祁渢這樣果決,絲毫沒給她拿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