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渢一行人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分了。一路上,吹畫不停地感慨著皇宮那輝煌磅礴的氣勢,雖然段祁渢和晏雙飛默默地沉浸在二人世界裏,她也自得其樂。這樣的自娛自樂的精神,倒是讓晏雙飛佩服不已。
夏夜微涼,用完晚膳之後,吹畫便纏著段銘帶她出去逛街,一刻也坐不住。琪兒半推半就,也被吹畫拉了出去。這樣的組合,晏雙飛真不知道吹畫是在故意撮合琪兒和段銘,還是無聊到想要做電燈泡的境地。
晏雙飛獨自一人回了臥室,下人都被段祁渢遣了下去,她便也毫無防備地卸下了裝束,沐浴之後又著上了女裝。
梳妝台前,晏雙飛慢慢地梳著自己那長而順的一頭青絲,靜靜地看著鏡中久而不見的“自己”,一天的勞累讓她不由得有了睡意。
突然,臥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又關上,段祁渢踱著步子走了進來。
晏雙飛條件反射似的回頭,有些錯愕地對上段祁渢含著笑意的眸子,一時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麵對他。
“這樣才像你。”段祁渢淡淡地說著,站定在晏雙飛的身後。
“什麼叫‘像我’,這本來就是我。”晏雙飛被他毫無邏輯的話逗笑,咧著嘴說道。
段祁渢輕輕點頭,卻拿過晏雙飛手中的梳子,慢慢地梳理起她的發絲。晏雙飛的手突然一空,下意識看向鏡中的男子,卻聽他輕聲笑道:“我來。”
一梳梳到底。
二梳白發齊眉。
三梳子孫滿堂。
晏雙飛在心裏默念著曾經在電視上聽過的這樣的三句話。結發同心,以梳為禮,如果有一位男子肯為你梳發,那他的心裏,必然有著要同你白發偕老的願望。
“七七的頭發很美。”段祁渢一邊梳著,眼睛卻一直盯著鏡中的女子,還一邊輕聲讚歎道。
晏雙飛隻覺得臉上一熱,好在燈光微暗,微微的紅暈看不分明,這才沒讓她覺得尷尬。她抿著唇笑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人家都說‘結發夫妻’,你替我梳了頭,以後就隻許有我一個妻子了,這輩子也不許再娶別人了。”
“‘結發’是唯一的意思?”段祁渢假裝不解,好奇地問道。
晏雙飛的小“陰謀”被當場拆穿,隻得含糊其辭地說道:“我不管,反正我們那兒都是‘一夫一妻’製,你娶了我,就不能娶別人。”
段祁渢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拿著木梳的手一瞬間的僵滯。白頭偕老,這樣的美好,他也可以奢侈到嗎……
正當段祁渢發呆之際,晏雙飛卻回過頭來,衝著段祁渢嫣然一笑,問道:“渢哥,有沒有紅繩?”
“紅繩?”段祁渢回過神來,不解地問道。
“嗯!”晏雙飛笑著點頭,眸子裏透著期待的光芒。
段祁渢抿唇笑了笑,便放下梳子,打開了旁邊的壁櫃,從裏麵掏出一條紅繩,遞到了晏雙飛的麵前。
晏雙飛含笑接過紅繩,又仰起臉溫和地說道:“還要一把剪刀。”
看著晏雙飛一臉期待的笑容,段祁渢驟然明白了一切。他點點頭,又從壁櫃裏拿出一把剪刀,一本正經地雙手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