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晏雙飛晨起,便聽著琪兒說段祁渢帶著吹畫和段銘一早就出去了。他們行蹤神秘,自然有很多不能同她們說的事情。晏雙飛也沒有多想,洗漱之後又突發奇想,想要去一個地方看看。
晏雙飛同琪兒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換了一身男裝,出了將軍府。
林間樹木繁盛,鳥聲婉轉,將晏雙飛略微抑鬱的心情一掃而空。穿過茂密的林子,晏雙飛又兜轉了一陣,這才尋到了那條隻見過一次卻異常熟悉的小溪。
溪水一如既往地流淌著,伴著那如歌般清脆靈動的聲音。此時正值繁花爭豔的季節,溪畔的花兒姹紫嫣紅,開得熱鬧鮮豔,還有蝴蝶翩然其間,畫麵妙不可言。
“紛紛紅紫未成塵,蝴蝶身間夏令新。誰道人間四月芳菲盡,縱使是五月,也是這般繁華似錦。”晏雙飛低聲呢喃著,心裏卻不知是喜是悲。
曾幾何時,這兒曾經站著一名紫衣翩飛的男子,陪著心情沮喪的她,一同欣賞花草芳菲,聆聽溪水靈動。
若是我說,這裏叫做‘情人堤’,你會怎麼想……
梁燁的話猶如剛剛脫口,還在晏雙飛的耳畔徘徊。隻是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經成了過眼雲煙的往事回憶。
晏雙飛從未將梁燁當過“情人”,但卻是知心、貼心的朋友,可以付出真心的好朋友。這個“情人堤”,記錄著他們在一起的美好回憶,是他曾經安慰她、開導她、關心她的地方。於她的意義,也是非同尋常。
明日便是梁燁的大婚之期,這也會是她最後一次來到這裏。這一次,權當是祭奠他和她曾經那一份似實似虛的友情吧。
晏雙飛輕笑一聲,似是自諷地呢喃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隻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雖不及一年,雖不是春風弄影,雖不見桃花笑顏,這樣“物是人非事事休”的苦澀和無奈卻是出奇地一致。
“你是何人?”一個男聲突兀地響起,晏雙飛訝異地回過頭去,碰上一臉狐疑的梁燁,頓時愣在了那裏。
“你為何會在這裏?”見晏雙飛默然不語,梁燁再一次問道。
晏雙飛這才回過神來,十指卻不自覺地扣在了一起,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我,我……我隻是……”
不待晏雙飛說完,梁燁卻突然換了個臉色,自嘲地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兒又不是你買下的地方,別人自然也能找來……”
梁燁呢喃了幾句,又向晏雙飛看去,笑道:“這位公子,剛剛失禮了,實在不好意思。”
晏雙飛被梁燁突然轉變的態度弄得有些雲裏霧裏,但是見梁燁不再為難於她,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眼看梁燁慢慢走近了她,晏雙飛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今日吹畫早早地出了門,並未給她易容,她隻是簡單地著了男裝、梳了發髻而已,若是熟悉之人,定能一眼看出她的身份!
隻是晏雙飛來不及躲閃,梁燁已經站定在了她的麵前。晏雙飛無奈,隻得硬著頭皮同他四目相對。如果躲不了,那便勇敢地去麵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