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二皇子”這三個字,晏雙飛驚得連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雖然她和那兩人相隔的距離較遠,仔細聽卻也能夠聽出個大概。
淑妃猝死,嫌疑犯是二皇子?!他們不是盟友嗎?為何會倒戈相向?!
正當晏雙飛驚疑之際,那位素衣男子也道出了這個疑惑。
“二皇子與娘娘不是向來交好的嗎?怎麼會……”
“誰知道呢,為今之計得快點通知太師,讓他為娘娘主持公道。若這般隱瞞下去,即使是二皇子所為,證據也會被毀滅。”劉姓男子很是焦急,聽他這般語氣,再回想剛剛素衣男子對他的稱呼,這人定是太師府裏的管家無疑。
晏雙飛這才想起,她曾聽飄香樓裏的客人們提過,太師被皇上派去出使鄰國,如今還在回國的路上,連二皇子的婚禮也來不及參加。
“這皇城,怕是要發生大事了。陳弟,如今時間緊迫,我也不能同你多說了,你可定要好生代我處理府內事務。”劉姓男子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便再一次回到了隊伍之中,排在了崔明輝的後邊。
素衣男子點點頭,道了一句“放心”,便匆匆地往城內奔去。
晏雙飛回過頭同崔明輝對視一眼,目光又似作無意地掃過那劉姓男子的臉。他一臉焦急,看來剛剛所言非虛。
崔明輝自然知曉晏雙飛的擔憂,淑妃如今正是得勢之期,更何況太子被廢,皇後一黨淪為階下之囚,她又同二皇子梁燁交好,可謂權勢盛極。如此工於心計且得勢的女人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地猝死,任是誰,都沒法相信事情會如此簡單。
一瞬間,梁燁的音容笑貌全數湧入晏雙飛的腦海,晏雙飛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疼,竟然雙腿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李兄,你怎麼了!?”崔明輝大驚,忙忙低下身子將晏雙飛攬入懷中。因為晏雙飛此刻依舊是男人打扮,崔明輝才不得不這般喚她。
晏雙飛重咳幾聲,卻在喘息之間丟給崔明輝幾個暗示的眼神。崔明輝一愣,機靈地馬上反應了過來。
“唉,就說讓你養好身子再回去,你又不聽,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崔明輝一邊嗔怒,一邊扶著晏雙飛站了起來,慢慢地往回走去。“還是再讓大夫看一看吧,咱晚點再回家沒關係……”
晏雙飛憋著笑,心裏對崔明輝的演技真是佩服不已。看來,那個靦腆的小男生其實潛力無限,隻是以前沒有她為他提供發揮的平台而已。
剛剛晏雙飛的身子確實有所不適,隻是那不適感稍稍平複一下便散去了。她借此機會裝病,為的就是找個不出城的借口。適才她和劉姓男子兩人離得是最近的,若是貿然離開,定會惹那劉姓男子懷疑。好在崔明輝很是聰明地理解了她的意思,這才配合她演了這場戲。
果然,那劉姓男子不疑有他,隻是淡淡地瞟了晏雙飛二人幾眼,便又焦急地看向隊伍的前頭,希望快點輪到自己。
待到那城門口已然消失在視野之中,晏雙飛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離開了崔明輝的懷抱。她定了定心神,衝著崔明輝問道:“若說梁燁真的殺死了淑妃,你信嗎?”
崔明輝搖搖頭,應道:“我同那二人均不熟悉,但是聽聞他們的關係似乎很是不錯,所以今日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震驚。”
晏雙飛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淑妃和梁燁結盟一事,早在那日梁烜被陷害入獄,她便意識到了。她為此恨過梁燁,恨他為了權勢地位竟然不顧手足之情,甚至還同那妖妃結盟,一起陷害自己的親哥哥。
隻是,今日他不計較洪濤等人的刺殺之事,還為他們立墳立碑,放崔明輝和她離開,讓她再一次對他抱有了希望。
——梁燁,是否也有苦衷?
一直以來,她都將這一切的過錯歸結到了梁燁的身上,也將那個“十惡不赦、六親不認”的罪人同梁燁對號入座,卻從來沒有問過他原因,問過他為何要這麼做——甚至於,她都沒有問過他,他到底有沒有那樣做過。
或許他從未參與過陷害太子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淑妃的挑撥之計;或許他從未騙過她,隻是很多無奈讓他有了不得已的苦衷;或許他根本沒有忘記她,那隻是他刻意的偽裝——或者,是有人逼迫!
晏雙飛越想越怕,心裏的恐懼越來越深。
那劉姓男子說得不錯,這皇城,怕是要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