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梁烜正想喚晏雙飛的名字,才吐出一個字,便適時地停下。他蹙了蹙眉頭,深深地睇了埋頭的晏雙飛一眼,目光再次轉移到殿中的李鶯,隻得歎了一口氣。“皇後,既然你沒有做過,起來說話。”
膝蓋的疼痛漸漸傳來,李鶯下意識地咬緊了唇瓣。她何曾在地上跪過這麼久,今日的恥辱,他日定要那晏雙飛姐妹雙倍奉還。
“皇上明鑒,臣妾乃一國之母,自知有母儀天下的責任,萬萬不敢做出任何有違身份之事。”李鶯慢慢站起身,一邊說著,一邊嘲諷似的瞟了晏雙飛一眼。
梁烜頷首,沉聲道:“待朕審問完那刺殺雲騎夫人的刺客,此事自然會水落石出。”
“那刺客還沒死?”李鶯詫異地問道,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怎麼,皇後很希望他們死了,然後死無對證是不是?”梁汐鼓著嘴,很是神氣地反問道。
李鶯冷冷地掃了梁汐一眼,她對這個刁蠻又任性的公主從來就沒過好印象。以前沒嫁給梁烜之前,李鶯還勉強用個好臉色待她,如今做了皇後,她是怎麼也無法容忍一個公主淩駕於她的頭上。
“汐公主,皇上還沒說話呢,哪裏輪得到你。”
李鶯再次寒了梁汐一眼,不過這次,梁汐倒沒有被嚇得垂下眸子,反而理直氣壯地回嘴道:“汐兒是越矩了,但是皇後娘娘你這樣明裏暗裏地逃避問題,是不是心虛啊?”
“你……”李鶯氣急,卻沒了說詞。
晏雙飛心裏冷笑,李鶯不是心虛,隻是害怕而已。她怕她故意買通了那個所謂的刺客,然後供出她李鶯的名字。不過,李鶯這次的擔心,是太簡單了點。如果隻是玩得這麼簡單,又何需大費周章。
“皇後無須擔心,那刺客嘴硬得很,對他那主人倒是忠心耿耿。”梁烜不冷不熱地說道。
李鶯一怔,聽梁烜這口氣,還是懷疑是她做的。隻是,讓她意料之外的是,那刺客竟然沒有供出她——陷害她,不就是晏雙飛的目的麼?
隻不過,就算那刺客供出了她,她也不怕。沒憑沒據,就憑那刺客一麵之詞,她正好還可以反告晏雙飛一個誣陷之罪。
“那就請皇上好生審問,臣妾先告退了。”李鶯行了個萬福禮,深深地睇了晏雙飛一眼,卻碰上她故作友好的目光,一時心裏憋得慌悶。
李鶯才踏出禦書房,錢保臣便匆匆趕了進來,跪倒在地上。“皇上,那刺客始終不肯招供。”
“可用過刑?”梁烜蹙眉。
錢保臣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很是沉重。“什麼刑罰都試過了,隻是他嘴硬得很,始終不肯透露任何信息。”
“嗬,倒是個忠心耿耿的奴才。”梁烜的嘲諷裏帶著幾分讚賞,畢竟,能熬得過酷刑的人,還真的是少見。
晏雙飛咬緊了牙關,勉強撐得一臉自然。穀山——她才見過一麵而已,隻是這一麵,卻給他帶來了這樣慘痛的折磨。
“皇上,段侍衛求見。”太監小步走了進來,打破了梁烜的沉思。
“宣。”梁烜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