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萬萬不敢有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望皇上明察啊!”李昊跪倒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明明是為自己辯解,卻更加顯得心虛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統領還想狡辯麼。”梁烜絲毫不為所動,信任的天平早已經偏向了穀山。他撇過目光,看向李鶯,見她一臉惶恐,不知所措的樣子,目光裏的嘲諷更加濃深了。

穀山睇了李昊一眼,又抬眼對著梁烜說道:“皇上,卑職所言句句屬實,卑職死不足惜,隻求皇上放過卑職的家人,卑職感激不盡……”

“你檢舉李昊謀反有功,朕不但不會罰你,還會賞你。”梁烜冷笑一聲,朝著錢保臣使了個眼色。錢保臣點頭,走過來將穀山的穴道解開,連手上的繩子也鬆了下來。

穀山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地睇了梁烜一眼,遲疑道:“皇上,卑職……”

“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你已經棄暗投明,皇上自然不會為難於你。你的家人還在等你,難不成你還想同著你的主子一起受罰不成?”晏雙飛搶先說道,眉頭蹙了蹙,向穀山發出一個十分隱晦的信號。

這件事已經讓穀山受夠了苦,若是他被處死,她一輩子都會不安。既然梁烜相信了他的話,還肯放他離開,又為何不就著這個台階下了呢。

“你還不快快謝恩!”剛剛將穀山領來的太監也在一旁厲聲催促道。

穀山目光一閃,忙忙跪下,朗聲道:“卑職謝皇上不殺之恩。皇上仁慈,卑職定當將功補過,為皇上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梁烜點點頭,不再顧及穀山,倒是含著笑看向跪在地上,還瑟瑟發抖的李昊。“李統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臣,臣……”李昊語塞,急急地看了李鶯一眼,見她也愣在那裏,頓時沒了說詞。照現在的情況看,任是誰都不會再相信他的辯解,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晏雙飛心裏冷笑,今日之計,多虧了吹畫。若不是吹畫用人皮麵具偽裝成太監,再將她和梁烜偽裝李鶯和李昊,也不能掌握這麼有力的證據。而這其中最為關鍵的,還是穀山那默契的配合。

“來人,將李昊拖入天牢,交由刑部審查!”梁烜冷冷地掃了李昊一眼,又看向李鶯。“皇後身為一國之母,不但沒有母儀天下,竟然還設計殺害雲騎夫人,企圖挑起朝堂事端,如此惡行……”說著,梁烜頓了一頓,李鶯猛然回過神來,愕然地看向梁烜。

“擬旨,朕要廢後,將李鶯打入冷宮,待此案落定後再做懲處。”

“皇上——”李鶯歇斯底裏地叫出聲,晏雙飛下意識地看過去,見她一臉滄桑狼狽,心裏竟然也湧起了些許的同情和憐憫。

這個女人,幫助梁烜成就了大業,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一國之後,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到頭來卻被打入冷宮,還麵臨著即將到來的無法預知的懲處——任是誰,遭受這樣大的落差打擊,也會承受不了吧。

不知為何,晏雙飛突然想起一句《增廣賢文》中的一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