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兒,證據就在這兒,你若是不信我,扔了它便是。”裴兮遠說著,苦笑一聲,便轉過身,直奔房門。
“表哥——”晏雙飛心一緊,忙忙喚住了他。
晏雙飛攥緊了那一份來之不易的聖旨,心裏的激動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她疾步走了過去,站定在裴兮遠的麵前。
“表哥,謝謝你。”沉默了一陣,竟然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晏雙飛抿抿唇,隻得道出了這樣幾個字。
裴兮遠的眉頭輕輕一蹙,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又一次妥協了下來。他看著晏雙飛,略帶失落地說道:“飛兒,你我青梅竹馬,走過了那麼多的日子,我對你的情,你還在懷疑嗎?就算我裴兮遠可以出賣任何人,都不會傷害你分毫——這些,你能懂嗎?”
被裴兮遠這麼一說,晏雙飛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晏雙飛”和裴兮遠的記憶,早已經不存在於她的腦海之中,而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又如何讓自己對他真心相待?
不過,今日裴兮遠親自將遺旨送來,又說了剛剛那樣一番話,倒是讓她覺得無地自容了。
“表哥,對不起,是飛兒多疑了……隻是,表哥一向忠心於梁烜,飛兒也是不得不防……”晏雙飛踟躇著道出了自己的心聲,這一次,她決定相信眼前這個深愛“她”的男人。
裴兮遠鬆了一口氣,抬手想要去觸碰晏雙飛散落著劉海的額頭,動作卻又突然一僵——回不去了,往日的親密,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飛兒,你終於是肯信我了。”裴兮遠別過臉去,輕歎道。
晏雙飛心裏很不好受,隻得挑開了話題,不想再這般糾纏下去。“表哥,既然你能找到先皇的遺旨,定也知曉這其中的陰謀,對不對?”
裴兮遠將目光再次轉了過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
晏雙飛的話未說完,裴兮遠便搶在她的前頭說出了她想問的答案。
“先皇並非病重駕崩,而是因為皇上的一劑毒藥,才歿得那般突然。”
“毒藥?”晏雙飛愕然。雖然她也想過,梁邑的死很是蹊蹺,甚至懷疑過梁烜,但是當真聽人將這實情道出之時,心裏還是湧起了深深的震撼與驚恐。
——親生父親,也可以這般殘忍地去對待麼?
裴兮遠嚴肅地點了點頭,道:“先皇寵愛二皇子,心裏一直想立二皇子為太子,而二皇子卻對此抱著不冷不熱的態度。先皇在朝堂壓力下,萬不得已,隻得冊立了當時還是大皇子的梁烜。”
“我也聽說,先皇極為寵愛梁燁的生母芙妃,對梁燁也是萬般疼愛。”晏雙飛若有所思地附和道。
裴兮遠點點頭,繼續說道:“梁烜知道,隻要梁燁一句話,先皇便會廢了他這個太子。為了今後的長遠打算,他隻得用那苦肉計,先讓自己保存實力,然後對梁燁倒打一耙……也就是,我做偽證的那次……”
說到這裏,裴兮遠明顯地心虛,深深地睇了晏雙飛一眼,又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的桌角。
“而後,梁烜利用淑妃一事離間他們父子,隻是先皇到最後還是狠不下心來懲罰梁燁,更別提複立他為太子,讓他繼承大統。於是,梁烜隻得兵行險招,殺了梁燁,再毒死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