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隆冬時分,皚皚白雪接踵而至,無不昭示著又一個豐年。
雪雖然美,卻對交通造成了極大的不便,而段祁渢一行人,便是在這個冰雪天裏,開始了最為重要的征途。
兩個月前,雲騎將軍遷調坯城。利用此次的契機,段祁渢將散步在梁國各處的無影宮宮眾全數召回,在無影宮裏統籌規劃,布下了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
而這一次,段祁渢便是以慶賀春節為由,再一次踏入了皇城臨南。
有了段丞相在朝堂的地位,又有司馬弋以這一皇親國戚所掌控的大小事務,還有梁烜視為心腹的太師裴兮遠助陣,朝堂近況盡數在段祁渢的掌握之中。
至於沈大將軍那邊,段祁泠和沈南綾也已經通好了氣——靜觀其變,為的隻是最後的那個真相。
暴風雨,就是在這樣一個看似平靜祥和的冬天,悄然來臨。
“皇上,不好了,皇上!”禦書房內,梁烜正蹙著眉頭盯著那遞上來的奏折看,卻聽著門外幾聲急喚,接著便是管事太監跌跌撞撞地闖入了他的視線。
梁烜極為不悅地瞪了那太監一眼,沒好氣地問道:“何事這般驚慌?!”
太監跪倒在地上,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啟,啟稟皇上……雲騎,雲騎將軍帶著一批不知是何底細的江湖人馬,正,正在東門外叫囂呢……”
“雲騎將軍?”梁烜手中的奏折應聲而落,臉上的神情卻看似沒有絲毫的起伏。
段祁渢是昨日到的皇城,卻未曾來覲見,今日早朝,也不見他的蹤影。而晏雙飛,也沒有托人給他帶來任何的消息,更別提親自過來見他了。
種種跡象的透露,讓梁烜早已經心知肚明,所以聽那太監提起,也不覺得驚訝。說到底,是他輕信了他們,而她,到底還是騙了他。
——不過,他們以為,皇宮就是任憑他們想闖就闖的麼?梁國的江山,還不見得能被他段祁渢拿下。
“慌個什麼?你覺得朕會怕他一個小小的將軍麼?”梁烜蹙眉,衝著那太監斥道。
太監還來不及再說話,禦前侍衛錢保臣便匆匆地走了進來,手裏還攥著一張看上去墨跡尚未幹涸的紙張。
“皇上,這是在外巡邏的侍衛剛剛呈上來的。”錢保臣一邊說著一邊去睇梁烜的神色,不敢說得過於明白。
梁烜狐疑地瞟了那張紙一眼,接過來仔細一看,臉色驟然黑了三分。
“伐梁檄文?”冷冷的口氣,像是在嘲諷,又像隱約著擔憂。
錢保臣輕輕地點了點頭,補充道:“這是裴太師所作,現如今,臨南大大小小的街道角落,都,都貼滿了它……”
“裴太師?!”梁烜愕然,目光再次定格在那篇檄文之上。字字珠璣,還真不愧是出自新科狀元之手。
“皇,皇上……現下可怎麼辦才好啊……”跪在一旁的太監一聽這是裴兮遠所作,立刻慌了神。裴太師可是皇上身邊的心腹,卻毫無預兆地背叛了皇上,這損失可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