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烜很是厭惡地瞟了那太監一眼,冷冷地命令道:“你馬上從西門出去,到大將軍府上請舅舅派兵增援。”

“奴才遵旨……”太監唯唯諾諾地應著,大氣都不敢出,慌亂著腳步就跑了出去。

錢保臣掃了那太監一眼,又看向梁烜,試探性地問道:“皇上,這邊……”

話未說完,卻被梁烜打斷。“禁衛軍那邊,都過去了麼?”

“崔統領已經領兵過去了,隻是這次雲騎將軍氣焰盛得很……”錢保臣猶豫著說道。

“氣焰盛得很?”梁烜若有所思地問道。

錢保臣點點頭,略帶擔憂地應道:“嗯,雲騎將軍已經將自己那無影宮宮主的身份公之於眾,百姓們多受過無影宮的恩惠,竟然還幫著他鬧事……”

“這裏邊也少不了這一篇精彩的檄文的功勞吧!”梁烜冷笑一聲,那篇文章裏,竟然將他陷害梁燁,毒害先皇的事情一一列舉,若不是裴兮遠,誰又能寫得那般詳細,還不乏他所欽佩他的那些文采。

錢保臣噤聲,不知該如何應答。

手中的檄文慢慢地被梁烜緊握成團,梁烜眼眸中的陰鷙也漸漸濃烈起來。就憑他段祁渢一個無影宮的勢力,就想和朝廷抗衡麼。

那次放段祁渢回坯城,也是建立在他交出手中兵權的前提之上,梁烜怕的就是他回去之後,調動兵馬回城奪權。

——而如今,就憑著那一股不成氣候的江湖勢力,段祁渢他就想成功麼?

“朕倒要看看,他怎麼奪這個皇位!”梁烜冷笑一聲,將紙團狠狠地按在桌上,寒著目光再次坐下,手掌不自覺地觸上了龍椅的扶手。

這個位置,到底聚集了多少人的目光。當初閑雲野鶴般的二皇弟,到頭來不也想著同淑妃合謀,將他這個太子拉下台。若不是當時淑妃同他秘密說起,他還真的要被那個看似單純的皇弟給騙了。

隻是,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背叛他呢?淑妃的將計就計,甚至在竹林對他下殺手,還有今日晏雙飛對他的欺瞞——所以說,自從梁燁死了之後,他和她的一切,都是她在偽裝嗎?

高處不勝寒,這句話,還真是說對了。

錢保臣守在一旁,悄悄地睇著梁烜,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也知曉了他的幾分心思。

他曾經勸過梁烜,晏雙飛接近他,絕不可能是毫無心機的。可是每次他提及這個,都會被梁烜狠狠地訓斥——雲騎夫人,已經成了一個忌諱的話題,他不敢提,就算提,梁烜也不會有任何的動搖。

現如今,自己最為信任的心愛之人,卻欺騙了自己,這樣的感覺,一定不好受吧。

“你去那邊看看。”正當錢保臣發怔之際,梁烜卻突然看向他,吩咐道。

“是。”錢保臣悶悶地應了一聲,不再過問其他,便低頭退了下去。

梁烜看著錢保臣的背影,不知為何有種不詳的預感。他苦笑一陣,又慢慢地翻開了剛剛還未批閱完的奏折,卻不知道心思飄去了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