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海皇使者仔細查看洛炎呈上的賬目名單,他們一行人突然都是受到一陣猛烈的搖晃,這是船體受到了劇烈的撞擊。藍末的平衡能力雖好,也是沒有經受住方才的搖晃,她一個踉蹌摔倒在洛炎的懷裏,抬眼一看,洛炎剛毅的眼神正關切的看向自己,這如炬的目光讓藍末心間一暖,有點熟悉的錯覺。
“出了什麼事情?”常年的海船經曆並沒有讓海皇使者摔倒在地,他看了看慌張衝進來的水手。
“使者,我們的船遭到了襲擊,烏雲密布天色昏暗,我們的風舵手根本就看不清對方有多少船隻。”水手回稟道。
“使者,會不會東原的皇族察覺到了什麼。”一個文官裝著的男人在海皇使者身邊提醒道。
“不可能,除了歸去城的子民,誰能知道。”海皇使者小聲念叨。
“怕就怕有人在東原通風報信。”文官的說辭十分挑唆,“眼下我們最好立刻執行那件事,切莫等了,否則一會船沉了,我們可就全完了。“
藍末讀的懂唇語,她一直盯著文官跟使者的對話,他們現在的船遭到襲擊,難道是韓旭堯那個魔鬼不甘心又追上來了。還不待細想,她已被洛炎扶著起來,“你一會就待在這裏不要出來,我跟他們出去看看情況。”洛炎尾隨使者一行人出門,出門前又回頭望了望仍然在思慮的藍末,他心歎,你很快就能卸下肩上的重擔,因為有我。
海麵上的雨越下越大,遠處的炮火聲也沒有間斷的一直轟炸,甲板上濕漉漉的根本就不能站人,海皇使者心中已有打算,衝著身邊的文官吩咐道,“讓胡姬給藍末拾掇好吧,看樣子我們此番未必能順利回到歸去城了。”
藍末望向走進來的若幹胡姬裝扮的女子,心下是有些疑問的,她們每個人手中都拖著一個紅色漆木的盤子,盤子上擺著的是金子打造的新娘簪花,絳紅色的絹絲喜袍,還有遮麵的朱紗。
“你們要做什麼?”藍末不敢相信地質問,這都還沒有到臨天海的歸去城,她們就要開始給自己穿戴上這些累贅的飾品了嗎,除非除非新任的海皇一直藏在這裏,否則就算藍末現在穿戴整齊,要等抵達歸去城也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然而她們現在隻行了幾個時辰。
胡姬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藍末一句也聽不懂,這是臨天海的語言,她們不顧藍末的排斥,手腳迅速地為藍末穿好了一切。銅鏡中的女子皺著眉頭,她有點不認識鏡子中的人了,這將要出嫁的人是還是她藍末麼。
一襲紅衣遙遙步出船中的廂房,早已候在外側的一幹人等皆是一臉嚴肅,方才一直極力勸服海皇使者的文官,此時正悉心護著一個方盒。
“我們暫且先不要管外麵的是海盜還是什麼勢力,我們需要完成我們應該要做的事情,這樣才能對得起老海皇交代的事情。”海皇使者舉起酒杯遙敬三杯酒給上天,再然後,就是遞給文官一個眼色。
“東原國末卿公主聽令。”文官已展開一手書卷,藍末身旁的胡姬連忙提醒藍末趕緊下跪。
就見藍末跪下的瞬間,船體又是隨著炮擊聲晃了一晃。
文官知道時間不能耽擱了,趕忙快速讀道,“新任海皇殿下今與末卿公主結為連理,兩人雖天人永隔,然而將永遠心結連理……”
“等等,你們說什麼,新任海皇在哪裏?”如同一隻跳躍的火紅雲雀,藍末倏地騰空而起,她一躍而至文官所站的位置,她的手瞬間掐住了文官的喉嚨,隻見文官供奉的黑色盒子格外刺目,“你們要我嫁給一個躺在骨灰盒裏的人?”
“使者大人,使者大人,救救我……”文官的脖子被掐的通紅,就快喘不過氣來,韓旭堯沒說這個公主會武功啊,這可如何是好。
海皇使者倒是紋絲不動,他顯然是料到新娘子會有這麼一番鬧騰,很自然地衝洛炎點點頭,“製服她就好,千萬別傷害……”然而陡然探到使者喉嚨的鋒利寶劍卻令海皇使者再也不能正經地說一句話,“洛大人,你這是幹什麼,你不要忘記王家跟我們的關係……”
“洛炎沒有忘,否則使者您現在已跟九泉下的海皇相見了。”洛炎不帶任何感情淡淡地說道,他跟藍末在此刻有一瞬的眼神交融,他們的反應出奇的一致,對待不公平的事情,為何要猶豫了。
洛炎已點住了使者的命門,使者懊惱地罵咧咧道,“你們東原的人真是串通一氣,連多年結交的王家也敢在我們臨天海的頭上動土。”
“你們的海皇已歿,你這個使者是想借冥婚一事,讓東原公主成為名副其實的政權傀儡,你即便不能登基,也能直接掌控臨天海的朝政跟富饒的海域資源,在我看來,使者你才是真正自掘王土的大膽之人。”洛炎的言語清平,一切都不在他的計劃之中,意外的海上突襲顯然不是他們的人所為,那麼這幫海皇追隨者的狼子野心過早暴露卻是言之鑿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