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末安靜地聽著洛炎的闡述,朦朧的朱色麵紗,遮擋住了她傾世的容顏,有那麼一刻,所有人包括洛炎是忘記了藍末是會武功的,如此看似嬌小柔弱的女子,如今仍然沒有鬆開已投降服軟的文官,藍末深知,這裏是無盡的臨天海域,她就算逃,能逃到哪裏去,所以,擒住敵人的要害,她需要知道究竟是為何。
“洛大人神機妙算,隻是洛大人你再不放了我們,對敵船反擊,等船身被炸出個大窟窿,我們可全部都要葬身在這無邊的臨天海中。”使者話中有話,他看了一眼守著倉庫鑰匙的親隨,使了個眼色命他離開。
隻是這些又如何能逃出洛炎的眼,眼裏揉不得一粒沙子,自然也不會放過一切線索,在自己的援軍到來之前,他必須把這裏的一切都拿捏好,但是此刻這艘船,隻有兩個人能夠幫助自己,一個是翠兒,一個就是陳倌。
他從前的秘洛衛已全部重整,這次臨天海一戰,在所難免,隻是,這突然出現的敵船究竟是何人所為。
韓旭堯舉著上官小樓遞過來的望遠鏡,仔細觀望,那位於船身正中,站著的紅色身影,像極了他的表妹,這一炮看來打的沒錯了。
“小樓,你不要再命人追擊了,那船上沒有高手,藍末的安危是有保障的。”韓旭堯吩咐道,可是坐在船頭悠哉品酒扇扇子的上官小樓仿佛並沒有聽見,他的手指上指下,這是還在要求轟炸啊。
韓旭堯向來是隱忍詭秘的存在,此刻卻因那殺人不眨眼的衝天火炮而亂了陣腳。
“七王爺從前給那人下忘羅香的時候,怎麼沒有現在的顧全大局呢。”上官小樓反問道,他見韓旭堯被哽的答不上來,他道,“你隻要答應,乖乖輔佐琢樂王上位東原皇帝,並且從此退居嶺南丘陵不問朝政,我暫且給你的表妹留個全屍。”
“你,這是……”韓旭堯的雙目如火般焦灼,他的棋子何時輪到他人來宣判生死。
上官小樓笑意深深,“欺負的就是你們姓韓的人,琢樂王是你們子孫中年紀最長,最容易控製的,當我們上官家的傀儡再好不過,你們早已該把東原國的一切歸還給我們上官家族,如此,你上了我的船,難道還想逃掉麼。”
韓旭堯一拳擊中堅硬無比的欄杆,血流如注,他內心狂笑,如此,這就是上天對他最後的懲罰了麼。藍末,你終究是逃走了,死也不是死在我的懷裏!
海皇大船上僵持一片,探入黑暗天空中的幽蘭焰火似明燈照耀著一方迷途的世人。
洛炎的嘴角終於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的秘洛衛總歸是來了。
“不好了不好了,船爛了個大窟窿,水開始往外滲了。”從船下方跑出來一個夥夫模樣的老人,他見船上甲板這裏劍拔弩張,頓時喊完嚇暈了過去。
洛炎跟藍末同時鬆手放開人質,走到欄杆邊上向船下方望去,果然,這船是要沉了。
“洛炎,看來,我今日要葬身臨天海了,還好,穿著一身漂亮的衣裳。”藍末心情突然明朗起來,她走了這麼久,拚了這麼久,這個結局也覺得挺好的,大海,就把這裏當成北胡的黃沙如何。
“看來不能如你所願了。”龍炎洛撕去假皮,轉頭壞笑著,看向一臉不知是哭是笑的藍末,他早已將心愛的女子單手抱起,運著輕功飛向在海船下等候的陳倌跟翠兒,一隻飄搖卻堅固的小木船正在向藍末親切地招手。
“龍炎洛,你就是一個大騙子!”
與四國遙海相望的臨天海中,有個宛若仙境的萊蕪島,還有一方通天的城池--歸去城,後人並不知曉,為何自東原國韓氏最後一任公主遠嫁那裏之後再無音信,隻道那裏碧海藍天,白沙席地,比之北胡之遼闊,比之後唐之芬芳,比之西蜀之富饒,比之東原之繁華。
尾聲
“娘親娘親,為什麼父皇總是喜歡一個關在房裏不出門呢。”糯米團子抱著一個肉包子啃了啃,在藍末的懷裏撒嬌問道。
“咳咳,娘親也不知道噢,不如,我們推門去看看吧。”藍末玩心極重,她牽著團子的小肉手,踮起腳尖走到竹製的房門前。
一個小腦袋先探了進去,再然後,是一陣慘叫聲,“團子少年,你這是第幾次咬你父親的腳趾頭了!?”
藍末沒敢進去,她隻是偷偷一笑,順手關上了房門,心想,雖說先有國才有家,但是讓你這個歸去城主偶爾感受一下家的溫暖,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於她麼,好久沒去行俠仗義了,團子就先給你照顧一下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