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好的麵容,掩蓋在晦暗的灰塵之下,卻依舊遮不住那如玉一般的膚色。猶如一盞晶瑩剔透的如意,即便她口中之言是那樣世俗,依舊透著不染塵俗的純美。眉眼柔順,清新可人,如同三月的柳絮,又如同飛舞的蝴蝶。而最讓楚鄴在意的,是她從身體內透發而出的高貴氣質。那種尊貴的典雅,是常人無法學來的,哪怕她粗衣素麵,在雪國的天地間,依舊如綻放的雪蓮,清新脫俗。
“你是誰?”
他輕聲問了一句。
“奴婢雲歌。”
話音剛落,雲歌一聲驚呼。隻見楚鄴忽地扣住她的後腦,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唇瓣被他咬住,那略顯粗糙的觸感,瞬間將她所有的聲音都吞了回去。
雲歌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這一瞬間,她忘記了掙紮,唇齒間,滿是他霸道的氣息。雲歌無法找到詞語來形容此刻的感覺,他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環在裏麵,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脯,隻覺得那堅實的外表下,正跳動著一顆熱血沸騰的心。一下一下,這律動帶著魔力一般的節奏,直裝入到她的身體裏。
一吻過後,楚鄴施舍一般鬆開她,氣息不穩地問:“這次,怕嗎?”
雲歌還未來得及點頭,他忽然後退開來。
“想做端王的女人,我幫你。”
……
雲歌覺得,她有些瘋了。這些天,腦海中時常會蹦出那日楚鄴強吻她的場景。
她可是被輕薄了呀,為何會如此戀戀不忘?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雲歌又強迫自己趕快忘掉。
她不知,為何會在他的麵前坦言,隻是被嚇壞了,恰巧發現,他比這端王宮裏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信吧。
想要做端王的女人,對於一個卑微的女奴而言,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可是,他卻說他要幫助她。
為什麼?
又憑什麼?
將床鋪上的被子整齊地疊好,雲歌不知第幾次在腦海中否定了自己愚蠢的想法。
哪裏會有什麼原因?她的這張臉,任憑哪個男人,都會感興趣。
楚鄴自然也不例外。
這樣想著,雲歌頓時覺得輕鬆許多。
美姬坐在梳妝鏡前,將最不起眼的幾個頭飾全部戴在了頭上。身後的宮女為她盤上了相對樸素的祥雲鬢,美姬滿意地在鏡前端詳了好久。
老嬤嬤將一件鵝絨襯底的軟掛拿過來,悉心地為美姬穿上,“今天天冷,這件褂子喜慶,王後娘娘肯定喜歡。”
美姬撫摸著褂子上的繡紋,淡淡地說:“顏色倒是很好,可若落在王姬那些人嘴裏,又要挑出很多年錯處了。還是穿那件王後說喜歡的袍子吧。”
一旁服侍的宮女,立刻去找來,為美姬穿戴好。
老嬤嬤有些不甘心:“要老奴說,娘娘也不必事事都讓著王姬,便是沒有錯處,都會被她們找出來,還不如穿得漂亮,免得自己受委屈。”
美姬淡笑不語,站起身,她轉頭看到簾後跪著的雲歌。
似乎從那天起試湯起,她便很久沒有與她交談過,而雲歌也算乖覺,這些天都沒再有過動作。美姬甚至險些忘記,她的身邊,還有雲歌這麼號人物存在。
“雲歌。”
“奴婢在。”
“明日便是王後娘娘的生辰了,她是你的舊主,今日,你隨我一起去拜見吧。”
一想到王後那表麵上仁慈,實則狠辣,雲歌便極不情願,可礙於美姬要求,她隻得硬著頭皮應道:“諾。”
棲凰殿仍似從前那般,隻是今日走來,別有一番感觸。待眾位妃嬪紛紛落座,雲歌也跟著其他奴隸一同伏在地上。頭頂生涼,她下意識地抬頭,便看到王後溫柔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雲歌趕忙將頭低下,不敢再看。
那溫柔中藏了怎樣的情緒,她看得清清楚楚。
想必,此番美姬帶她來的用意,大體如此吧。
“王後娘娘,這次的生辰您打算怎麼過?”王姬眉開眼笑地問道:“不如,臣妾從民間找來些懂得雜耍的,進宮為王後娘娘表演助興如何?”-
“這個主意好,妾身聽聞有一隊來自西域的雜耍團,節目內容甚是新穎,王後娘娘若是應了,我們也好跟著開開眼界呀。”
“臣妾也聽說了呢。上次嬤嬤回家省親,講了他們的很多趣聞,聽說他們身形奇特,連那一雙眼睛都是碧色的呢,看起來好似夜明珠一般,分外好看。”
王後笑嗬嗬地擺擺手,“本宮又不是做大壽,請來戲班子做什麼。太後吃齋念佛,崇尚節儉,此番離宮為國祈福還未歸來,本宮自然也不能辦得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