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朝的牡丹果然更為豔麗,當年哀家還在皇宮的時候,花農們還培育不出這般嬌豔的花朵,寒冬臘月,當真是難得啊。”
太後對著一盆花讚不絕口,一旁的張嬤嬤也跟著應和,“太後娘娘所言極是,最難能可貴的是,這花兒長途跋涉,非但不枯萎,反而含苞待放,足見這花朵生命力有多麼頑強。”
太後點點頭,“好!牡丹富貴,哀家很喜歡,代哀家感謝使者的美意!使者多次送來東西討哀家開心,哀家這裏也沒什麼回贈的,這是哀家在國寺手抄的佛經,請代為交給二位使者,願佛祖護他們平安!”
杜凱的隨身公公立刻眉開眼笑地接過去,“諾,那麼奴才便告退了。”
“嗯,去吧!”
小公公走後,崇明殿又恢複了寧靜。
太後嫌惡地瞥了眼桌子上的花兒,擺擺手,示意宮人端走。
張嬤嬤立刻招呼人悄悄搬花,挪到後院埋了。
看到這些花朵,她便想起當年鳳昭帝的嬪妃是如何刁難她,那回憶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怒不可遏。
太後深吸一口氣,許久才稍稍平穩思緒。
抬眼看了看雲歌,她淡笑道:“你定是好奇,為何哀家會如此幼稚,與那些牡丹過不去。”
雲歌趕忙謙卑地低下頭,“奴婢不敢……”
“當年哀家年輕氣盛,最喜歡牡丹。隻可惜,花開富貴,在宮中這本是帝後才可擁有的花卉,哀家不可能有機會企及。”
“你以為,這些花隻是使臣好心贈予哀家的嗎?嗬嗬,即便真的是這樣,哀家也沒有能力和實力來承受這些。哀家一心向佛,早已不願涉及這些塵世之事,在花卉之中,哀家還是更偏愛菊\\花梅花一流。好養活又不嬌貴,最重要的是,任憑任何苦寒之地,隻要它願意,都會開得豔麗。”
張嬤嬤從後院回來,笑嗬嗬地勸說道:“太後娘娘也不必與那些人置氣,他們不過是奉了主子的話,替主子辦事而已。定是大王解決了連楚明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天\\朝太後的眼睛便又看過來罷了。其實,送來的,也不全是惹娘娘心煩的,那彩尾鸚鵡,老奴看起來就不錯。”
說著趕忙招呼宮女將鸚鵡抬上來。
若說著鸚鵡,端國也是有的,可是這般美麗的還真是少見。七彩羽毛仿佛鍍上了一層油脂,油光水亮,頭頂一縷金色,直綿延到腰背之間,最難得的是那尖嘴小喙,紅色中透著粉\\嫩,當真是美輪美奐。
“張嬤嬤說的正是,哀家並不生氣,就算她處心積慮,可如今,哀家依舊是藩國的太後。她便是眼氣,也動我不得。”太後側身,拿起小木棍逗\\弄幾下,“聽聞這鸚鵡會吟詩?可到哀家這裏,還從未說過一句話。”
張嬤嬤回答;“太後娘娘切莫心急,這畜生也需要調\\教,您閑下來時,就教它幾句,時間長了也就會了。”
太後嗬嗬一笑,“哀家可逗\\弄不起這小畜生,天天對著它說話,若是被大王撞見,還不以為是哀家老糊塗了?”
看向雲歌,太後招招手,“雲歌,不如,這小家夥就交給你調\\教了!哀家聽聞,美姬喜歡這些花鳥魚蟲,你在她宮中多時,怎樣伺候也耳濡目染了些。”
雲歌起身,大方地走過去。
這幾天在太後身邊抄寫佛經,太後對自己的態度倒是始終很好。為了討好她老人家,雲歌自然願意接受這活計。
“謝太後信任,那麼奴婢便鬥膽接下這使命啦。”
調皮的模樣,惹得太後和張嬤嬤都笑出聲來。
與太後在一起時間久了,才知道,那日淩厲毒辣的女人,不過是一個企盼子孫多福的老人而已。在使臣麵前獻舞一事,自然逃不過太後的眼睛和耳朵。她多次為陌希辰解除危機,想必,太後對她的防線也降低了很多。
從崇明殿出來,雲歌忽然想到,還是孩子的世子殿下與碧潭還未見過這等稀罕的東西,便一路向承明坊跑去。
到承明坊時,碧潭正在院落裏清理著早上留下的積雪,而世子則躺在書桌上發呆。禹喜坐在一旁之乎者也,顯然是自己看進去了,已然顧不得世子有沒有聽講了。
見雲歌來,原本死氣沉沉的氛圍,立刻活泛起來。
將鳥籠放在正殿中央,雲歌掐著腰說:“原本是要帶去天鑾殿的,先帶來給世子殿下看個新鮮。”
陌子軒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顯然是被這五彩絢爛的鳥兒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