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誤會了,雲歌本不是心急,隻是這使臣在南宮的奇怪舉動,讓雲歌不得不作此想。前些天,章淇公公便報告給大王,稱杜凱入宮並未先拜見太後,反而去了棲凰殿與王後交談甚歡,大王聽後臉色難看極了……”
雲歌說話時,細細端詳著禹喜的神情,果然不出所料,聽到這個消息,禹喜的臉色不是一般的凝重。
“大人,若是王後真的與端國一心,豈會讓大王如此擔憂?莫非……”
“哎,雲歌!”禹喜適時製止了她:“此話切莫再說,否則汙蔑王後可是殺頭的死罪!”
“大人護雲歌之心,雲歌始終銘感於內,可一方麵這事實擺在眼前,一方麵大人又不允許雲歌猜測,事關端國安危,雲歌既然是大王的人,怎能不替大王謀劃?雖然雲歌還未被封為姬妾,更無權參與王後之事,可這提防還是要做好的。如若王後真的有二心,那麼大王的飲食,雲歌必須早做準備!來自棲凰殿的,更要謹慎對待才行。”
禹喜輕歎一聲,“雲歌,有些事情,並非你表麵上看到的那般簡單……”
“那又是怎樣複雜?大人可否明示?”
被雲歌追問,禹喜猶豫,可雲歌將大王的安危與此事相連,他又不得不為大王做考慮。既然王後已經接見使臣,那麼便不能輕易忽略。想了想,他點頭,“好吧。”
起身,關上了承明坊大殿的大門。轉過身來,他麵容嚴肅地說:“今日我說的話,雲歌姑娘千萬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因為這是端國的秘史,隻因我早些年因緣巧合知曉了其中的原委,實在不能聲張。”
雲歌嚴肅地站起身,“大人請放心,雲歌必定守口如瓶。”
“事情,是這樣的……”
“當年端太後與大王初來端國,端國匪民眾多,混亂異常,即便裏外三重兵力重兵守護,依舊時有歹人闖入王宮,企圖刺殺。其中,以坡東城一族最為猖獗。那坡東城乃是湘國舊部,昔日曾擔任湘國兵部主管,兵法純熟運籌帷幄,所向披靡。隻可惜,湘國落沒,沒了大展拳腳的機遇,便落草為寇。”
“坡東城幾番刺殺下來,端國的精良士兵損傷了大半。他刺殺端王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要自立為王,而與此同時朝廷非但不打算增兵,反而快馬加鞭,送給坡東城數箱財報,讓他盡快了結太後與大王。如此一來,當時的局麵可想而知。而就在這般危急的時刻,王後出現了。”
“王後的父親丞相大人,當時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坡東城卻是王後的義父。坡東城一生無兒無女,對王後這個認來的女兒疼愛極了。一個偶然的機會,王後遇到了比自己年紀小了整整六歲的端王,少女的心思,任八匹馬都拉不回來。所以,就在坡東城即將手刃大王母子之時,王後忽然出現,擋在了刀前……”
禹喜眯起雙眼,“而後,為了自己唯一的義女,坡東城決定退而求其次,讓義女成為大王的王後,而自己則必須是那唯一的國仗,就連王後的親生父親,也做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一時間,可謂風光無限。”
雲歌詫異,想不到,當年的端國竟然是這樣的局麵。身為一國之王,陌希辰竟然被逼迫得連自己的王後是誰都無法決定。
“那麼大王和太後呢?就這樣妥協了嗎?”
禹喜搖搖頭:“當然沒有,太後與大王怎是等閑之輩,當年九子奪嫡,整個朝野鬧得天翻地覆,大王與王後能在如此複雜的浪潮中活命已然是不易,又怎會甘心一生屈居於一個前朝草寇的手中?”
“所以,大王和太後,便找機會殺了他……”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坡東城此人,雲歌隻從父親那裏偶然聽到過一次,此人好大喜功,若是 終身為寇必定會大有作為,可一旦成功,過了安穩生活,便會不知天高地厚。
“沒錯。”禹喜緊緊攥著拳頭,“坡東城的舊部自然不甘心,可無奈群龍無首,本就是山野之人,坡東城一死,他們自己先為爭老大的位置打得頭破血流。而大王便是這樣,在及冠之前,鏟除異己,將端國一步步收複,直至完全統一。”
雲歌若有所悟:“所以,大王是忌憚當年坡東城與朝中之人勾結之事。王後是坡東城義女,很可能會再與朝中之人聯係……”
禹喜點頭,“所以雲歌姑娘,這些爭端,實在不適合你與我這般小人物參與。我知道你並非等閑之輩,更不會甘心始終為奴,可不論你的目標是什麼,都不要觸及大王與太後的底線。王後便是最典型的例子,即便得到了一切,可到頭來,她依舊是太後與大王頭號疏遠的對象。無奈王後是一國之母,如今丞相的黨羽也不占少數,想要動她,必須要有充足的理由,還需要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