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的臉色很差,是哪裏不舒服嗎?”宮牆下,一個小侍衛擔憂地問道。
這已經是今日進宮以來,第三個人對自己這麼說了。
在眾人心中,楚鄴向來是精神滿滿,即便帶著將士們急行軍三天三夜不睡,也不會有一絲疲憊的神色,怎會像現在這般,連腰身都沉重得直不起來。
“不如小的向侍衛長稟告,今天的訓練暫停,您回府好好休息一下吧。”
楚鄴手執寶劍,和善地拒絕:“我沒關係,時間緊迫,使臣還有七日便會啟程,在此之前,一定要多加練習,免得在大典上出錯。我不要緊的,隻是昨天練功用的時間太長,今夜回去休息一下便可以了。”
“將軍說的是,儀式的確不能馬虎,隻是若是累壞了將軍小的們也會自責。不如將軍先去太醫署把把脈,確定沒有問題,再前來如何?”
“是啊將軍,這樣我們才能放心啊。”
見大家都這麼說,楚鄴實在沒法拒絕,隻好答應。“好吧,這樣,你們先去校場,我去瞧瞧便是。”
幾個小侍衛這才放心地離開。
待他們消失在視線中,楚鄴臉上才露出幾分痛苦的表情。隱身到牆角,確定左右已再無他人,他狠狠地咳嗽幾聲。胸口一陣劇痛,喉嚨也一陣腥甜,點中胸口幾個大穴,運足內力來抵製那股陰冷,靠在牆上,他用了很久才平複那極致的痛苦。
腦海中,回憶起那夜,他淺淺一笑。
寒風拂過,楚鄴環抱住自己,冷得瑟縮。
也正在這時,一隊小宮女正嘻嘻哈哈地經過。
“你是伺候在裏麵的,那個姑子真的是楊夫人嗎?”
“千真萬確,大王和她在內室說了好一陣子話呢。真是想不到,原以為大王寵幸雲歌,如此看來,她不過是個幌子。哈哈,還真是好笑!”
“這個是自然,咱們大王的確風/流,可是眾位姬妾那裏向來是不留的。唯有楊夫人有孕,育有世子,這份感情可見一斑。楊夫人的事也不是什麼大罪,五年已過,太後已經將一切淡忘了,現在正是接回夫人的時候。”
“那雲歌怎麼辦?我可是聽說,她已經在大王身邊伺候了一月有餘了,還從未被召來嬤嬤決定去留。若是一朝有孕,這不當不正的身份可怎麼好。”
“哼哼,她算個什麼東西!”小宮女冷笑道:“不過是一個女奴,太後能留下她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有龍子,那更是死路一條。太後怎會允許自己的孫兒認了湘國人做母親,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們說什麼!”
一陣低沉而嚴厲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嬉笑。
抬頭,隻見楚鄴不知何時,已經冷著臉站在她們麵前。
小宮女們一愣,趕忙低頭見禮。“奴婢見過將軍……”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楚鄴重新問道,聲音更加冰冷了。
“奴婢們在說雲歌和楊夫人,哪個能成為大王的貴寵呢。”
端國民風開放,王宮裏自然也是這般,平日裏,楚鄴待人一向謙和,宮人們也有什麼說什麼。
“大王今早將雲歌從天牢裏接了出來,整個王宮上下人盡皆知。還以為大王寵幸雲歌,不想楊夫人竟因此也被接回宮,名義上是為雲歌診治,這私下裏呀,還不一定是怎麼回事呢。”
“這還用猜?當然是將她當個借口罷了。雲歌冒犯使者在先,大王這麼重視天/朝使臣,怎會輕易原諒她?能放出來,為大王和夫人提供機會,也算是她的功勞了。”
話音未落,其他幾個宮女都掩著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