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雲歌出去不是為了別的,正是因為發現同房的薑思偷偷跑出去,行蹤詭異,被好奇心驅使著,這才跟了出去。”
薑思本來還一臉得意,以為雲歌是個好欺負的,竟然這麼簡單就承認了下來。
然而,當雲歌指出她的一刹那,那笑容瞬間僵滯在了臉上。
“雲歌,你胡說些什麼!”
“你我剛剛認識,無冤無仇,我無需胡說。”雲歌淡淡地回答:“太後大王明鑒。昨夜,因為換了新的環境,所以很難入睡。不想,偏巧看到了薑思姑娘偷偷跑了出去。在進入香閣坊之前,肖嬤嬤就有過交代,稱坊中入夜是絕對禁止出去的。一來是擔心夜裏宮人少,各位小姐們有危險,二來,是防止發生口角,影響其他小姐休息。薑思是香閣坊裏的老人了,應該不會不明白這個規定。所以雲歌十分好奇,便跟了出去。”
“大王,這女人在說謊!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閉嘴!”鄭秋雲勒令:“在大王麵前,這般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本尚宮教給你的禮儀,你全都混忘了嗎?”
被鄭秋雲這樣說,卻正好坐實了她不懂規矩的事實。薑思隻好弱弱地站回去,低著頭,怒視著雲歌。
“那麼你都看到了什麼?”陌希辰問。
“我看到……”雲歌頓了頓,“我看到薑思和肖嬤嬤發生了爭執!”
薑思本就是不能隱忍的,聽到雲歌這般汙蔑自己,立刻反駁:“你胡說!我與肖嬤嬤並未見過幾次,為何會和她發生爭執?你這分明就是陷害,是陷害!”
“薑思!”陌希辰冷下臉來,“是真是假,本王可以分辨,你再這般不懂規矩,本王隻能先將你關起來了!”
薑思委屈,眼淚都要掉了出來。好容易見到大王,竟然是被大王訓斥。這一切都要怪雲歌!
雲歌低著頭,繼續說道:“而後巡視嬤嬤聽到了這邊的聲音,雲歌沒有辦法,隻得躲上屋頂。薑思與肖嬤嬤正是這時,離開了雲歌的視線。之後再發生什麼,雲歌便不知道了。”
“就是說,你並未看到,是薑思殺害了肖嬤嬤?”
“是。”雲歌掀眸,餘光撇到鄭秋雲滿意的表情,暗自鬆了口氣。
“那麼,你都聽到她們爭執了什麼?”太後接著問。
雲歌搖頭,“事發突然,相距得太遠,雲歌又擔心被他人發現,所以並未聽到什麼確切的。隻知道,薑思與肖嬤嬤似乎在爭吵著什麼,肖嬤嬤的樣子看起來很焦急。”
在薑思出口爭辯時,王後就已然放棄了她。
這樣沉不住氣不懂規矩的,她當然不會冒著被太後和大王訓斥的危險去保她。
輕輕坐起身,她緩緩說道:“這些隻是雲歌的一麵之詞,並不能說明什麼。最好要有第三個人看到才好。”
見她這般說,太後下意識地看向鄭秋雲。
鄭秋雲早已躍躍欲試,得到太後默許,立刻轉身答道:“王後娘娘此言差矣。仵作和侍衛長已經檢查過現場,雲歌姑娘所說,與現場的情況大致相同。連帶著屋頂那發帶也可以解釋了,也就不存在什麼疑問了。”
“屋頂留下了發帶,便更加增進她的嫌疑,怎的成了她洗脫罪名的鐵證?鄭尚宮這般,莫不是有意偏袒不成?”
“奴婢不敢,可是奴婢敢問王後娘娘,是否留下了物件在案發現場,便可說明,這物件的主人便是本案的嫌疑人?”
王後不屑地剜了她一眼,“沒錯。”
鄭秋雲淡笑著走上前,“既然王後這樣說,那麼奴婢就不敢再有所隱瞞了。”
“大王,其實在此之前,奴婢和太後娘娘已經得到了一件證物,乃是仵作在檢查屍身時,在屍身周圍的雪地中拾到的。”
“哦?”陌希辰粗眉微挑。
看來,今日之事,是越來越有趣了。
“是什麼東西?”
張嬤嬤立刻端著盤子走上前來,陌希辰的目光落在上麵,進而眸光一緊。
王後見了,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王後,本王記得,這是本王去年團圓節送給你的,卻見你從不將它戴在頭上。為何今日,會出現在香閣坊啊?”
“這……”
王後下意識地看向薑思。
這分明是她為了拉攏薑思,送給她的步搖。端王宮不比楚明王宮,能佩戴步搖的,隻有少數的幾個人。她本想著,給了薑思甜頭,能讓她知道怎樣為她效忠。可沒想到,這事才過去不過幾天,就被牽扯出來。
如今,她是有苦說不出。
隻能狠狠地怒視薑思。
薑思被眼前的陣仗嚇得魂兒都沒了。
她不知道,為何王後娘娘贈給她的步搖會到了大王的麵前。更不知道,為何自己成了首要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