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閉著眼睛,這一刻她想了無數個借口,來解釋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可無數的借口都在一瞬間被淘汰掉了。
身體沒有預想中的疼,膽怯地睜開雙眼,隻見陌希辰正在身下,單手環住了她。看她緊張的表情,他強忍著笑,原本俊逸的五官都因為隱忍而變得扭曲。
“大,大王……”雲歌臉一紅,當真是尷尬極了。
“想要學別人偷聽牆角,就應該多留心一些周圍。怎的每次都這樣冒失?上次在丞相府,嚐到的教訓還不夠嗎?”
雲歌慌張地爬起身,坐在地上淩\\亂地解釋:“我,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我隻是碰巧路過,我並不知道將軍會在這裏。我剛剛也是……所以才……”
陌希辰雙手撐地,慵懶著身子打量著她,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雲歌,你,是在與本王解釋嗎?”
湊近,她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奶香,那是做點心時留下的味道,聞起來,隻教人心安。
“你與本王之間,無需解釋。昨日\\你答應過,不會再欺騙本王,本王便信你。”抽了抽鼻子,“你身上這味道,與承明坊裏的相同……剛剛去了世子那裏考他功課,他身上就是這般味道,想來,那被偷偷藏起來的美食,便是你做的了?連本王調皮的世子都馴服得了,本王的雲歌果然不一般。”
被陌希辰讚揚得糊塗,雲歌抬起頭,驚訝地問:“大王,不生雲歌的氣了麼?”
陌希辰搖頭,“氣歸氣,可這宮裏,再也沒有人能像你這般了解本王的喜好了。就說那楊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佛寺裏呆得太久了,渾身都散發著姑子的味道,木魚的聲音,聽到本王耳繭都出來了。”
陌希辰說得幽默,雲歌被逗得一笑。看到她的笑容,陌希辰才起身將她扶起。
“終於笑了。本王很喜歡你的笑,沒事別總愁眉苦臉的。你犯了那樣大的錯,本王難道還不能罰你了?若是放在其他姬妾身上,恐怕現在早已經被逐出宮去,貶為庶民了。再者說,香閣坊不安全,本王不是第一時間將你帶出來了嘛。本王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雲歌輕輕地點頭。
對於一個萬人之上的藩王來說,這的確是十分不易的。陌希辰待她,的確是十分不同的。
“你的身份,你暫且不要擔心,我還需要在母後那邊多多費一些唇\\舌。”陌希辰自然地牽起雲歌的手,“跟本王回天鑾殿。某些人,可能還在籌劃著如何將你置於死地呢。”
被牽住手,雲歌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可看陌希辰溫柔的表情,她又放棄了這種想法。
看來,陌希辰已經徹底相信了她。
隻是這種相信,更像是一種信賴,讓她原本就忐忑的心越發不安。
走在回天鑾殿的路上,兩側正在打掃忙碌的宮人見狀,紛避轉身讓。陌希辰走在中間,一手牽著雲歌的手,另一隻手臂環著她的腰身,如此親密的姿勢,宮人們自然是不敢多看的。
他的心情很好。
雖然還不清楚,楚鄴和楊牧可之間是怎樣的關係,可讓他開心的是,雲歌與楚鄴之間的事,果然是楊牧可在從中作梗。
他真是笨,早該從楊牧可古怪的行徑中察覺到什麼的。竟就這樣被楊牧可抓\\住了心思,若是他再不理智一點,可真真中了楊牧可的套了。
心中的疑問全部有了答案,他喜出望外。
低頭,看著懷裏略顯嬌羞的雲歌,陌希辰忽然有了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哪怕對她的種種有所懷疑,可自在承明坊,看到她在雪地中寫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便認定了這個女人。隻是,他始終糾結於對鍾寶青的思念,才將所有的情感掩埋。
三分樣貌,七分性情,足以讓他情不自禁。即便她不是鍾寶青,永遠替代不了鍾寶青,在林間拚死護他的,卻是雲歌沒錯。
肯為他拚命,又不曾顧及生死。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女人。
這樣想著,他環著雲歌的手收得更緊了。
回到天鑾殿時,楊牧可正在後院的小屋裏誦著經。聽聞大王從承明坊回來,楊牧可放下木錘,微笑著迎了出來。然而,在看到雲歌的一刹那,她的笑容卻就此僵住。
即便早有預料,可陌希辰和雲歌這般親密,倒讓她始料未及。
他們,不是應該在冷戰嗎?
“臣妾見過大王。”
轉身,她笑道:“這不是雲歌姑娘嗎?我們又見麵了。幾日不見,你的身體怎麼樣?蛇毒可全部清除了嗎?”
雲歌見了禮,恭敬地回答:“回夫人的話,都已經大好了。夫人的秘方十分有效,蛇毒已然完全清除了。如今身體也在恢複,之前的傷痛也都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