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轉頭,與王姬互視一眼,王姬瑟縮在王陸的懷裏,目光卻遠沒有她表現得那麼恐懼。
美姬諷刺地勾起唇角。果然,不出她所料,王姬根本就是想要將一切嫁禍在她的身上,所以才去楓天閣求她助她出宮。
不過這樣拙劣易看透的手段,當真不是她的風格。
“大王,王後娘娘,臣妾真的隻是與王姬娘娘一同出去醒酒而已,其他的,臣妾並沒有做。更何況,若是臣妾想要做這麼多,也不會那麼早趕回,臣妾身旁的幾位姐妹,以及後麵護衛的侍衛都可以證明,臣妾是去去就回,沒有半分耽擱的。”
見美姬這般說,那些人也不敢隱瞞,紛紛稱是。
這時侍衛長眼尖,忽然快步上前,撩\\開春香的衣衫,隻見她的腰圍上,正係著一塊腰牌。
翻過來仔細一看,上麵赫然寫著‘楓天閣’三字。
“大王,這宮女的身上,發現了美姬的腰牌!”
“哦?”陌希辰挑眉:“拿上來。”
掂在手裏,陌希辰冷聲而問:“各宮的腰牌,隻有各宮的主子才有。美兒,你的腰牌,為何會在春香身上?”
潘美人冷哼:“必定是春香和美姬密謀,想要將這私自出宮的罪名,轉嫁到別人身上唄。大王,若是王姬的宮女私自出宮,而偏巧王姬此刻在暖心閣中蘇醒過來,誰還會在乎她是怎麼出宮的?這罪責,便是王姬的。”
王姬從王陸懷中\\出來,大聲指責:“虞美兒!你怎麼能這麼心狠!春香雖然隻是個奴婢,可卻是我的陪嫁丫頭!從小跟在我身邊,等同於親姐妹一般!你怎麼能傷她!你……你……你的心腸太狠毒了!”
美姬卻始終泰然自若,她抬眸,直視陌希辰:“大王也相信這子虛烏有的事嗎?若臣妾想要陷害,大可以用王姬身上的腰牌,為何要將自己的腰牌置於她的身上,惹人懷疑?”
“這便是你的精明之處了。”潘美人撫了撫自己腦後的發髻:“如果一朝事情敗露,你便可以汙蔑王姬,想要加害於你,便將你也牽涉其中。這顛倒黑白的事兒,誰不會做似的。”
美姬沉默。
雲歌見狀,跪身上前:“大王,此事疑點頗多,還需要從長計議。整個後宮,誰人不知,王姬和美姬之間的關係不甚要好,這或許是個誤會。美姬娘娘的為人,雲歌知曉,絕不會做這樣殘忍的事情,來針對王姬娘娘的。”
“你知曉?”陌希辰的臉色更加陰冷了,“你的了解,又能為她洗脫多少?本王還曾經認為自己了解你,可最後還不是一樣……”
雲歌身形一怔。
陌希辰轉而問向美姬:“如今,事事都指向你,腰牌乃貼身之物,若你不說清楚,為何會到了春香的手裏,本王隻有治你的罪了。”
美姬咬了咬嘴唇,忽然伏在地上:“回大王的話,臣妾的確不知。”
陌希辰點頭,“好,那麼便交給司正處理吧。”
司正?不僅僅是美姬,在場的眾人都震驚得不行。
若是交給司正處理,不扒層皮,是絕對不會被放出來的。原以為,大王會念及舊情,想起對美姬昔日的寵愛,而交給王後處理,或是自行處理。卻沒想到,竟然是司正!
美姬無奈地笑了笑,“是……”
雲歌知道,陌希辰此番不過是因為心情欠佳,所以才不管不顧。可是美姬不僅僅是美姬,還是殺手堂的人,難道他不怕得罪殺手堂嗎?
“大王……”
雲歌剛要勸,卻被美姬攔住了。
美姬拽了拽她的衣袖,讓她不要多說,而此時,殿外正走進一人。她微笑著邁過門檻,然後跪在殿中,行禮道:“聽說殿上出了事,老身便過來看看,不想還真的派上了用場。臣司正房崔正德拜見大王!”
崔正德是宮中的老人了,鬢角都是斑白的,拄著拐杖而來,陌希辰見狀,趕忙起身上前攙扶。
“老臣,您何必如此多禮?來人,賜坐!”
崔正德磁性地笑了笑,轉頭看了看地上停著的屍體,又收斂了笑容。
“大王,老臣今日來,便是為了這命案一事。聽聞迎接皇上的晚宴上,有人死了,老身身為一宮司正,責無旁貸,便帶著屬下趕過來了。”
崔正德拍拍陌希辰的手:“幸好老身是來了,否則,這裏可真的要唱竇娥冤了。”
“哦?老臣何處此言?”
“娘娘的腰牌,是在老身這裏的。宮中的腰牌,都是司正處打磨,可偏得美姬娘娘的腰牌有所破損。傷了腰牌,那可是天大的罪過,娘娘便私下裏找了老臣來修補。可是,老臣的手中,沒有那麼多純金,便讓娘娘留下來,放在了副司正的手中。待有了材料,再悉心補救,誰知,還未動工,便出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