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鶯歌。
原來這個名字真的屬於雲歌。
難怪如此熟悉,甚至在情急之下,她還使用了這個名字。
窗外陽光明媚,雲歌拄著下巴望著窗外宮女們忙碌地灑掃。身後,貼身服侍的佩兒緊張地端著盤子,見雲歌沒有反應,又弱聲喚了一句。
“王後娘娘,該上妝了。大王為了婚宴,特地為娘娘準備了幾套服飾以供選擇,娘娘選完後,還要拿去給女官們品鑒,看看是否符合禮儀規製。這婚宴的事務複雜著呢,已經近午時了,娘娘還是早些動身吧。”
雲歌這才緩緩轉過身來。
“你們大王去了哪裏?婚宴將至,為何遲遲不見他。”
自那日之後,穆滄溟便不見了蹤跡。她想要再詢問她的狀況,也沒有機會了。自醒來,她的頭腦中,多了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雙重記憶的重疊,讓她困擾不已。
每每睡夢中醒來,她已然身處另一個地方,她發現這樣的狀況以後,便不敢再睡。因著這詭異之事不能外傳,她隻能尋得穆滄溟的幫助。
“大王在應付其他國家來的客人,最近鮮少回宮。”
“鮮少回宮,便是回過宮了?”
佩兒遲疑了下,“娘娘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娘娘昨日,不還與大王用過餐嗎……”
雲歌的手在袖口中收緊。
昨日還用過餐。
果然,她想的不錯。
穆滄溟需要的是真正的雲歌,她失去的時間,全部被真正的雲歌占據。
那麼,穆滄溟都是如何和雲歌交代的?
雲歌越發不安。
於穆滄溟而言,鍾寶青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殺了她,易如反掌。可是她一旦離開了雲歌的身體,便再無機會為遠在嶺南的哥哥謀劃。她必須想一個辦法,逃離這裏……
冥國的服飾與楚明和端國有許多不同,漠北的風情彰顯得淋漓盡致,粗線條的料子,繡工結實有力,連帶著頭冠,也都是從那孔雀的尾羽上精選的彩毛編織而成,遠遠看去,閃著清澈的光亮,格外華貴。
一襲紅袍加身,雲歌原本就傾國傾城的容貌,更加雍容美麗。女官們個個目瞪口呆,連研究禮製的心思都沒有了,紛紛瞪圓了眼睛觀看,還是其中比較年長的女官輕咳一聲,才喚回了大家的神智。
“娘娘,奴婢們都看過了,除卻肩上的鳳台需要再加高半尺,其他的都很合規矩。娘娘眉心的妝容也太過素雅了一些,若能繪上紅色牡丹,便更顯華貴大氣。”女官轉身,對雲歌身邊的侍女說:“本官的話,你們都記在心裏,明日婚宴,萬萬不能出錯。知道了嗎?”
“是!”
雲歌拿起案桌上的牛皮,“女官大人。”
“奴婢在。”
“這是明日賓客的名單嗎?”
指尖劃過名單上最顯眼的地方,果然如穆滄溟所言,所有人都到了。
“正是呢,此番大王宴請了周邊國家的朋友,場麵將會空前盛大。大王向來行事低調,如今費了許多心思籌辦婚宴,可見大王對王後娘娘十分愛護。”
女官隻揀好聽的來說,雲歌點點頭,從袖口中拿出一顆事先準備好的夜明珠。
女官見狀,趕忙推辭。
“女官大人不必緊張,這不過是我的一番心意。隻希望女官大人能將我和大王的婚宴辦得妥帖。”
“娘娘,這是奴婢分內的事啊。”
佩兒見狀,機靈地說:“女官大人,娘娘讓您拿著您便拿著吧。娘娘出來乍到,對宮中的許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日後還希望女官大人多多扶持呢。”
女官一聽,立刻接了過來。
“娘娘日後便是咱們冥王宮的女主子,奴婢自然鞠躬盡瘁。”
雲歌點頭:“如此,便多謝女官大人了。隻是,我雖為女主子,可對冥王宮,卻沒有女官大人熟悉。不如女官大人得閑之時,來我的處所,仔細說與我聽聽如何?”
女官立刻樂嗬嗬地應下了。
雲歌走出尚衣局,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穆滄溟以為,這樣便可以困住她?既然他給了她這樣的機會,她便要放手一搏。
城外一百裏,風雲客棧。
一隊身著虎皮的官兵進入,仔細地尋找著客堂上用餐的每一位顧客,直到確定沒有手中那畫像上畫著的人,這才走出去。小二弓著腰背,熱情地送了出去,回來時,忍不住擦著額頭上的薄汗。
江碩輕咳一聲,將小二叫來,將一錠銀子賞了他。“剛剛那些人是在找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