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陌希辰便入場了。上官雲梅樂嗬嗬地挽著他坐下,可陌希辰的注意力卻全都在太後這邊,好似故意不理睬似的。
上官雲梅臉上有些掛不住,再怎麼說,她也是一國之母,也是這後宮的主人,陌希辰待她的冷漠,卻並未因為換了個宮殿而有所減少,反而更加疏遠了。
這其中,怕是和她的父親晉封丞相國仗脫不了幹係。
縱使如此,上官雲梅的臉上 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
鄭子月見狀,圓場一般說道:“皇上,此番得到天下,真是普天同慶的日子。皇上離開的這段時間,皇後一直打理後宮事務,不曾有過懈怠。新入宮門,大小事宜她也處理得十分妥當。這樣勤勉的皇後,皇上可否替哀家好好賞上一番啊。”
“這是自然。”
陌希辰這才施舍一般轉向上官雲梅。
上官雲梅楚楚地看著陌希辰,可陌希辰的神情中,卻完全沒有任何有關情愛的光輝。
側頭,他看向雲歌這邊。
一想到半月來,都要和皇後一起,陌希辰就隻覺得頭疼。
能夠娶到雲歌,他高興得不行,可現在,卻要他和她分開足足半個月,想一想,陌希辰就覺得遙遠。
“皇後想要什麼,便說吧。”
“臣妾什麼都不想要,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職責。皇上無需獎勵臣妾的。”
陌希辰點頭:“既然皇後如此識大體,那麼朕便依著皇後的意思,不賞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宴會便開始吧。”
上官雲梅萬萬沒想到,陌希辰會是這樣的態度。她不過是謙虛一下而已,卻不想,本該有的賞賜都沒有了。她看向太後,想要尋求幫助,太後微微搖頭,似乎在責怪她的不爭氣,也似乎在慨歎他們兩人的關係,再也不可能有機會了。
除了這件事,宴會進行得還算順利。為陌希辰提心吊膽了這麼多天,這些姬妾們得到了應有的名位,都覺得十分滿足。半場過後,已然微醺。
上官雲梅一杯接著一杯,一旁的春喜趕忙提醒:“皇後娘娘,您已經喝得太多了,不能再貪杯了。”
上官雲梅看了陌希辰一眼,此刻的陌希辰正與雲歌對斟。
嗬嗬,她怎麼忘了,他最喜歡的人,可是雲歌啊。為了那個湘國的妖孽,他甚至不惜與天下為敵,還不顧大臣們的反對,毅然納她為妃。
雲歌,可是嫁過冥王的人啊。若這件事放在她的身上,怕是陌希辰這輩子都不會理睬她了吧。
這就是差距。
哪怕,她為了他付出了那麼多,陌希辰的心思卻總是不在她的身上。反而是雲歌這個妖孽,當初,她就是太過輕看這個女奴,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女奴,竟然有著那樣的身份,還憑借著自己的狐媚,迷倒了三個君主,顛覆了時局……
“無妨,才一點點米酒而已,不打緊的。今兒闔宮夜宴,本宮高興。”
上官雲梅被情所困,有些失去理智,可是春喜卻是清醒的。
她總覺得,今日的夜宴由虞美兒提出來,不像是什麼好事。況且,名為賞花,花卻遲遲不到場,這說明了什麼?
“娘娘,您真的不能再喝了,這晚宴還很長,您應該清醒地堅持到最後啊。”
太後對皇後的微醺有些不滿:“春喜這丫頭說的對,雲梅,你少喝一點吧。”
“是,母後。”
被太後製止,上官雲梅隻好哀怨地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可是心底裏的酸楚,卻難以掩飾。
陌希辰睨了一眼上官雲梅。
他本不想讓上官雲梅坐上這皇後的位置,可是苦於沒有找到借口,給了上官家太多的權位,再想要拔除便難了。所以,他必須在一定程度上壓製上官雲梅。
“皇上。”
正在這時,虞美兒站起身來,“皇上,臣妾恭祝皇上萬歲,楚明國泰民安。”
“好!”
陌希辰舉杯,與虞美兒對飲。虞美兒放下酒杯笑著說:“太後,皇上,獨獨飲酒的確有些無趣。甄美人已經準備了多時,本打算和姐妹們共同賞花,知道皇上和太後都會參加,便又精心準備了一整天呢。皇上可否允許臣妾鬥膽,在這之中加上一個甄美人的節目呢?”
“哦?藍兒倒是有心了。好啊,讓她上來吧。”
虞美兒轉身拍了拍手,婉轉的樂聲頓時響了起來。
甄藍在一群舞姬的簇擁下,緩緩上前。她的服飾十分特別,就像是一隻高傲的孔雀,周身綠色的紗衣,充滿了活力和妖嬈。
虞美兒坐下,下意識地看向雲歌。
雲歌點頭,裝作欣賞舞蹈。
這舞蹈講述的是已故的楊牧可進宮時的場景。
她的手心微涼。
那死去的楊牧可,可以說,是繼她之後,唯一得到陌希辰青睞的一位了。這樣用舞蹈的形式,讓陌希辰重溫,實在有些冒失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