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華頡的瞳孔突然放大,裏麵閃過一絲震驚和悲痛。林安還未等到宗政華頡的回答,宗政華蓉便奪門而入,額前微微出了一層薄汗,“哥,聽說你傷著了”。
“沒事,瞧把你急的”宗政華頡幫宗政華蓉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難以置信這寵溺的語氣跟剛剛說話冷漠銳利的人是同一個。
“王爺、王妃,華蓉剛剛唐突了,還請不要見怪”
楚翊煥扶住想要行禮的宗政華蓉,“蓉妃和宗政將軍情深,眾所周知。本王哪有怪罪的理啊,快快請起。”
如果剛剛宗政華蓉沒有進來的話,宗政華頡會怎麼回答,可現在要是再問的話,太突兀了。
“咳咳咳咳……”一旁的玉夙掙紮的起床,林安怎麼會不明白玉夙在擔心自己,連忙說,“我沒事,放心。你好好休息”轉身對右側的張全說:“張太醫麻煩你了”
“玉夙姑娘已無大礙,玉夙姑娘水性好,終究是女孩子,好在是夏天,以後還是要注意點”。張全給玉夙開了藥方,囑咐了幾句,一行人便告辭了。
玉夙固執的堅持要給林安把脈,親自確認林安無事,她才能安心的休息。玉夙信事剛來,又在江中受了寒,很快就睡著了。
林安從未跟誰提起過天冬的事情,因為太在乎了,所以反而開不了口,天冬的事情一直是林安心中的梗,每次隻是一點相關的事情,就能聯想到天冬,餘下的不過是無止境的疼痛,沒有傷口的傷才是最致命的。
林安怎麼和天冬認識的,林安自己也記不清了。林安自打有記憶以來就住在一個怪爺爺家裏,江湖中從來沒人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姓金,獨來獨往,所以大家都叫他“獨腳金”。
獨腳金脾氣暴躁古怪,卻術精岐黃,娘親對他很是尊重。天冬管他叫師傅,林安覺得他一點也不像師傅,整天在搗鼓奇奇怪怪的東西,就讓天冬自己去采藥。隻知道使喚天冬,從來不教天冬東西,算是哪門子的師傅。
天冬是獨腳金老頭在冬天撿來的,小孩子體弱,冰天雪地裏受了寒,高燒不斷,導致現在天冬也老是小病不斷。
可林安心中天冬是個可靠的人,不是因為天冬總會在林安走不動了的時候背她,也不是因為天冬總會在集市給林安買棗花糕,而是因為天冬總會給她換尿床的被單。
林安每天樂滋滋的跟在天冬後麵,總喜歡問同樣的問題,天冬總喜歡摸摸她額前的碎發,每一次都笑著回答。
“金老頭,老是欺負你,雨天還讓你出來幹活”林安為天冬感到憤憤不平。
“這賣藥是好事,既可以讓人康複,還可以讓十五吃到棗花糕”
“那我們吃完棗花糕,就私奔吧”
“十五可不能亂用詞語了”天冬看著奶聲奶氣的林安啼笑皆非。
“哦”林安嘟嘴,腳下有隻土黃色的狗跑過來躲雨,全身被雨水打濕了,抖了抖身體,水全濺落在林安的身上。林安也不在乎,伸手去玩狗的尾巴,狗一直圍著尾巴轉圈,林安被逗的樂不可支。
狗急了也會跳牆,等到林安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冬的手肘下麵已經被狗咬傷了,自己卻被天冬推到不遠處的石階上。
回家的路上,林安趴在天冬的背上,哭個不停。天冬嘴裏一邊安慰林安,一邊嚼著草藥。
晚上,天冬找不著林安,心裏明白林安自責,心情不好,肯定偷溜進師傅的藥材庫。二人之前經常偷跑進來,把庫上的小閣樓當做二人的基地。
林安說什麼也要拉著天冬傷口吹吹,“娘親說呼呼就不痛了”。可吹著吹著就睡著了,口水全流在天冬的胳膊上。
“醒醒,十五,起火了,快跑”看著外麵的火光,天冬覺的不對勁,背林安跑出了房間,林安嚇傻了,“娘親呢?娘親還在屋裏了”。
“我去找找,你就在這裏,哪兒也不要去”火勢還不大,應該沒問題的,天冬把袖子侵濕,跑了進去。
傍晚時獨腳金見紅光星星點點,明白有人害怕這山林機關,為了至他們於死地,斷了他們的後路,竟然放火燒山。
好在他早有準備,隻是那地洞隻是為了防止他人找到時打造的,這大火可能要燒好幾天,獨腳金和吳夏必須趁火勢還沒有很多大的時候,把食物搬到避難的地洞裏去。
獨腳金和吳夏趕回來的時候,沒有想到火勢那麼猛,這麼快就燒到半山腰上了,到處都是滾滾濃煙,吳夏摟著林安就跑。可林安還沒有看見天冬出來了,“娘親,天冬還在裏麵了”。
獨腳金攔住吳夏,衝進火場,“你們先走”
大火足足燒了八天,周圍一片焦土,吳夏和林安出來的時候四周屹然沒有活物。求助無門的吳夏隻能回去花溪霧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