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死了?宗政華頡一定是開玩笑,他不就是天冬嗎?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了?不、不會的,假若他不是天冬,他為何會來此處?
“這碑不是天冬立的嗎?怎麼會死了了”,林安問的聲音極輕,害怕聽到結果,卻又想要一個結果。
“他害死了他的師傅,本也不配刻字,這碑不過是他的遺願而已”,宗政華頡在墓碑前填上二個酒杯,倒滿,舉起一杯倒入土中,舉起另一杯一飲而盡。
林安她不信,可沒有讓她相信的理由。原來一直都是她自己認錯了,也是,若是天冬怎麼會認不出她,或許宗政華頡隻是獨腳金的故人,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更何況宗政華頡竟然知道獨腳金的本名,不是故友又是誰。
曾以為遇到宗政華頡是林安的叨天之幸,可上天是何其殘忍的開了一個玩笑,竟讓林安經曆二次天冬的死。林安抵住內心的洪濤駭浪,用力咬住嘴唇,仰望著天空,淚水劃落到美人的鎖骨。林安在宗政華頡回頭那一刻,她悄悄的抹去了眼角的晶瑩。
宗政華頡並沒有在獨腳金的墓前待很久,隻是飲了幾杯酒,不說話,就走下山去。
下山的時候是正午時刻,樹影斑駁,發出沙沙的聲響,周圍綠樹成蔭,卻並沒有什麼大樹,那場大火燒盡了這裏的一切,這些樹都是後麵種的。樹可以重植,鳥可以重歸,那些死去的那些生靈卻再也回不來了。
宗政華頡見林安麵露乏色,取下腰上的牛皮水袋,遞給林安說:“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謝謝”,林安接過水袋,喝了口水,水順著嗓子流下胃裏,她能感受到一股清涼而下。
“將軍還隨身攜帶著水袋”,林安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這一路走來,二人都沉浸在往日的傷痛之中,誰也沒有開口對誰說話,難免有些囧迫。
“這是老習慣了,我妹妹喜歡吃糕點,總是噎著,我身旁就得常備著水。這麼些年過去了,這習慣就改不掉了”,宗政華頡說到此處的時候,眼裏充滿了寵溺。
“帝都的人都傳遍了,說你獨寵你這個妹妹,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所言非虛”,林安並不知道這個妹妹是宗政華蓉,更是她。
宗政華頡眼神突然嚴厲起來,他真是糊塗了,如今林安是曆王妃,而她的妹妹是側妃,今後林安是要壓在宗政華蓉的頭上的。
宗政華蓉是宗政老將軍的小妾所生,因為是庶出,常常被幾個哥姐欺負,所以從小就決定以後一定要做正室。本來,宗政府的庶出女兒也是可以嫁給一個普通官員為正室的,但宗政華蓉偏偏喜歡上了楚翊煥。好說歹說才嫁人曆王府成為一個側妃,出嫁前在他懷中哭了許久,說她自己不想成為側妃,可以卻沒有任何辦法。以宗政家的實力,假以時日一定會讓宗政華蓉成為王妃,可誰知道半路來了個花溪霧穀的林安,直接成了正牌王妃。以後二人相見即便不是敵人,也不會是戰友。
稍後二人就起身出發了,下山比上山花的時間減少了一半,很快二人來到了霖城中。
肖員外家位於城北,門口有石獅,刻的惟妙惟肖,二隻眼睛是炯炯有神,那旁邊的腳下的小獅也顯得調皮可愛。
宗政華頡扣門,有一小廝探出頭來。宗政華頡自報門戶道,“在下,定遠將軍宗政華頡前來拜訪肖員外,還望通報”。
“將軍快請進,員外早就等著您嘞”,小廝連忙將大門敞開,領宗政華頡進府。
林安站在宗政華頡的身邊,雖然楚楚動人,但未穿戴絲毫的飾品,裙擺滿是塵土,開門的小廝以為她是宗政華頡府裏的俏丫鬟,這有錢有權人家的少爺,誰還沒有個小妾。小廝也並沒有多問林安是誰,就領二人進來了。
林安本以為是直接領他們去楚翊煥那裏,可事實原比想象中的複雜。楚翊煥此時正在午休,肖員外家的人也不敢打擾,就先將二位領到接待客人的中堂內。
中堂內掛著一個巨大的匾額,上麵寫著一個很大的“壽”字,聽說是先皇在世的時候親賜的。每個椅子上都放著一個蒲團,在中堂的下人遠遠的瞧見了林安和宗政華頡,就已經將茶杯裏添好了上好的金駿眉。
林安和宗政華頡前腳才坐下,肖員外後腳就已經聽到小廝的稟告,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