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來不及了。”雲出急促道。

守衛看了看前麵。

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南王殿下似乎去就餐了,剩下來的女孩還得在這偏廂房裏等很久。

“我帶你去吧。”守衛說。

“我自己去就好了,謝謝大哥啊。”雲出捂著肚子,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留下守衛在後麵犯嘀咕:她知道南王府的茅廁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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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偏廂房的門,雲出馬不停蹄地往外跑去,跑著跑著,覺得不對勁了。

——這哪是房子啊!

簡直就是一個迷宮!

假山環繞,屋宇重重疊疊,回廊更是九曲十八轉,雲出幾乎快轉暈了,也沒有找到一個稱之為“大門”的東西,倒是許多月牙形的山洞,很是別致。

然後,她突然頓住了腳步,目瞪口呆地盯向了其中一個洞口。

從一方山洞裏望過去,洞的那一邊,是茵茵的苜蓿草。

仿佛接天連地的苜蓿草。

鵝黃色的,純白的,在乍起的風裏,飄搖逸散。

他在風中央。

閑閑的長袍,微垮著,露出削瘦的肩膀和鎖骨,像午睡初醒的模樣,頭發用絲帶係於右肩,風灌滿袖,風動衣枚,風拂發梢。

——好像一眨眼,他亦能隨風而去,消失在漫天的苜蓿草裏。

雲出的手心沁出汗來,那個景致如此似曾相識,依稀仿佛,是遺落在夢裏的歌謠。

心口突然刺痛,單單隻是一個隱約的側影,就讓她痛得不能呼吸。

溺水一般,窒息著。

他終於轉過頭。

一張英俊絕倫的臉,像天地最精巧的匠人雕刻的作品。

他的膚色很白。唇微抿。紛飛的長發在陽光裏有種淡金的色彩。

冰魄般的眼眸,似看了她一眼,又漫不經心地移開。

臉上沒有悲喜,眉眼間,是侵入骨髓的冷漠與無動於衷。

她幾乎想走過去了。

可是再一眨眼,苜蓿飛漫滿天,他融在苜蓿花叢裏,狐魅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出又呆呆地站了一會,直到風灌衣領,她忽而打了個寒噤。

人一下清醒了,全身冰冷冰冷的。

真是撞鬼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魘?

可是世上是沒鬼神的,雲出捂著胸口,又暗暗地安慰自己道:他一定是府裏的什麼人,不過是長得漂亮些,害她貪看美-色、失了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