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離開,白萱徑直去了醫院。
蘇懶貓剛剛做完手術,還處在昏迷之中,莫其琛寸步不離地在床前守著她,眼底通紅。
白萱了解這種感受,當年修奕為了她中槍,差點丟了性命,她也是這樣,既心疼,又自責,恨不得挨槍子的人是自己才好。
從病房裏走出來,莫其琛表示自己想抽根煙,白萱便陪著他來到可吸煙處的小花園。
坐在長椅上,莫其琛掏出煙,白萱習慣性地從他口袋裏摸出打火機,嫻熟地給他點上,把玩著小巧精致的打火機。
同樣銀色的打火機,修奕也有一個,是她給他買的。
修奕以前煙癮特別大,尤其是在剛剛創業那會兒,壓力大,他又是個不愛傾訴的人,什麼事都往心裏憋,煩起來能抽掉一盒。
她知道修奕是個不喜歡人嘮叨,不服管的性子,因此從來不幹涉他的習慣,隻是偷偷給他把煙都換成劑量比較小的,對身體傷害能輕點。
莫其琛煙癮沒有修奕那麼大,隻是偶爾心煩意亂無處排揎的時候會抽上一兩根,不過這幾年她能感覺到,他心事越來越重了。
這也難怪,莫家內部關係的複雜程度絲毫不亞於修家,又是黑色實力,比的就是誰的拳頭硬,明槍暗箭的更是少不了。
原本有老爺子護著,他還能當個無憂無慮的莫家少主,現在老爺子倒下了,底下人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這段時間,又是老爺子又是小懶貓,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可想而知他心裏多壓抑難受。
白萱不是個善於安慰的,隻是靜靜地陪著他。
莫其琛默默地抽了會兒煙,眼瞼垂下落下一片陰影,半響後,他輕舒了一口氣,問道:“卟卟沒事吧?”
白萱將鞋子脫了,蜷起膝蓋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沒事。卟卟膽子一向很大,連眼淚都沒掉一顆,倒是峰子為了保護她受了傷。”
莫其琛提起卟卟,目光的陰沉變得柔和了不少。
“小東西是個招人疼的,從小這個叔叔抱過來那個叔叔抱過去的,都拿她當閨女疼。當年你不讓我殺峰子,是不是就是為了讓他當女兒的守護神?”
白萱笑,扭頭望向莫其琛,晶亮的眼睛裏盛滿細碎的笑意。
“我本來是想以怨報德讓他有愧於我從而當我的守護神的,沒想到卟卟比我吃香,就這麼把他搶走了。”
莫其琛也笑起來,抬起頭揉揉她的腦袋,語氣有些嗔怪,“都多大了,還跟小孩兒爭寵,你以為你三歲嗎?”
“是啊,我就是三歲呀。”白萱晃晃腦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莫其琛看著她明豔的笑容,覺得真的是久違了,一時間被晃得說不出話來。
這四年,她雖然看上去跟以前相差無幾,可是笑容明顯減少了許多,即便是笑,也是淡淡的,沒有什麼生機的,好久沒見她笑得這般開心了。
回國了一趟,短短幾天時間,她仿佛又變成了四年前的那個白萱。
是誰改變了她?
或者說……是誰喚醒了以前那個白萱?
莫其琛眸色黯了黯,指間夾著煙,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聽說卟卟出事的時候,修奕也在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