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就知道這個話題不可能輕易過去,可現如今遠遠沒到要跟男人交代這一問題的時候。
她索性將裝傻進行到底,“或許是小家夥看到了一個跟三夫人長得很像的人,你女兒的性子你知道的,不認生,見誰都親,叫得亂七八糟的。”
修奕擺明不信,“我看卟卟比你精多了,姨媽舅舅的一大堆,我還從沒見她把稱呼叫錯過,為什麼偏偏管三夫人叫‘外婆’?”
酒會上邵浚南那句話分明是在給小家夥打圓場,不管是從他這邊還是白萱那邊,卟卟都不應該稱呼薛芝茗一聲“外婆”,外婆隻能是叫白萱的親生母親。
所以這聲“外婆”,叫的是誰,外人不知,他們內部人員還是能猜出幾分的……
修奕凝眸看著白萱略顯慌張的臉,“難不成,她叫的是……”
話音未落,便被白萱打斷了,“好了,事已至此,我索性招了吧。卟卟叫的,是我和大哥在英國的義母。”
“義母?”修奕皺眉,他想的並不是這個。
白萱以最快的速度準備著措辭,以很沉很靜的聲音說:“從港城離開之後,這些年我在英國,就是義父義母收留我。”
聽到這裏,修奕臉上的冰霜化掉不少,轉而湧上一抹複雜的沉痛之感,似乎是想到了那四年自己為了尋她所經曆的那些顛沛流離,忽生氣憤之情。
“我調查許久,隻知當初收養榮誠的是一對英倫夫婦,卻並不十分清楚他們的身份,我布下天羅地網,幾乎把倫敦翻了個遍,都沒能打聽到你的消息。”
話說到最後,便沾上不少怨念,狠狠俯下身去咬了白萱一口。
白萱吃痛,舔了舔嘴唇,狠狠瞪男人一眼,暗罵一句“活該”,他有多厲害她不是不知道,可當初情報網本就是她助他建立的,想要反諜戰,自然也輕而易舉。
以至於那四年,修奕非但沒能查到她半點下落,她反而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她想著,臉上自然帶著一分得意,“我義父義母是英國貴族,私生活低調又隱秘,你查不到是必然的。更何況,我並不想見你。”
修奕臉上陡然生出一層戾氣,俯身下去,冷冷盯著女人,“你可知,那四年,我想你想的多痛苦?”
白萱知道,心疼,卻又解恨,毫不示弱地瞪過去,“你可知,離開你的時候,我恨你恨的多痛苦?”
那四年,他是被她折磨得幾乎瘋魔,可她何嚐不是被他折磨得體無完膚,兩個人的心髒,那一個不是千瘡百孔?誰也怨不得誰!
可是修奕就是怨了,懲罰般的,狠狠碾磨她的唇,不是吻,而是咬,咬出血珠,血腥的味道翻卷在舌尖上,白萱疼得直蹙眉,也回咬住男人的唇。
兩個人從床、上滾到床、下,互不相讓,兩條公牛一樣誰也不肯服輸,恨不得把對方的每一根骨頭都碾碎,完全吞進肚子裏,非此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愛是真愛,恨也是真恨,糾纏了這麼多年,那份想要擁有對方的執念早已深深紮根進對方的骨血之中,分不清是誰的骨,誰的肉了……